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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姑姑、姑父我的姑姑、姑父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他们对我的爱如同我的父母一般。当年他们相继去世时,我难过得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悲伤不已。直到现在每当我一想起或提起他们二老来,眼眶都会潮湿甚至忍不住掉下泪来,和他们在一起的往事就会像潮水一般地涌上心头。我的童年是在姑姑家的四合院里度过的,那是一个难忘的金色童年。因为父母当年工作忙,孩子又多,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寄养在姑姑家。后来听姑姑和二姐对我讲(我自己一点也不记得,可见我那时候还太小),说我本来是在奶奶家的,因为姑姑家就住在本村,离奶奶家也不远,所以我小时候就经常一个人跑到姑姑家院外面的一个小院里玩,小院的面积很小,记忆中大概就十平米左右吧,里边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栓着一只羊,旁边有只小羊羔。我小时候木木的也不吭声很听话,一个人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在小院里玩,直到吃饭的时候,奶奶知道我在那里,便过来叫我,可我怎么也不愿意跟奶奶回去,姑姑说不回去就留这里吧,于是我便留到了姑姑家。姑姑姑父对我特别亲,把我视为己出。记忆中我一直就称呼姑父叫爸,他们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先尽让着我,只是除了衣服要穿姐姐们穿旧了的外,其他的都是我先。当年日子过的很艰难,经常是吃棒子面窝窝头和发糕,全家人每顿饭就炒一个菜,油放的很少,都是素菜,只有到逢年过节才能闻到一点荤腥。到了冬天,一冬都是白菜萝卜、窝窝头,能吃上豆腐粉条、两面馍和面条已经很不错了(有时买块豆腐,姑姑先给我切一小块让我解馋),但就是这样,我却常吃偏饭,有时偶尔蒸俩白馍,那肯定是我和姑父的,表哥表姐们也没啥意见,他们跟我也很亲,像对待亲姊妹一样。在那个农业学大寨的年代,生产队里整天很忙,而姑父又是生产队小队长,姑姑呢则整天要忙了地里又忙家里。我长大后常听村里人对我提起,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姑姑常是背着我出工,有时还舍不得把我放在田间地头,就背着我干活,我的姑姑是一双小脚(即三寸金莲),可以想象出她当年背着我下地干活有多么的辛苦和不易,当我懂事后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很难受。每天忙完地里的活,晚上姑姑还要在灰暗的灯光下纺线,那时候村里人怕费电舍不得用大灯泡,宽宽的房间里就安上一个十五瓦的小灯泡,还经常停电,所以姑姑就常是在煤油灯下纺线(纺线的声音总是嗡嗡的,时高时低像哼颤音小调),因为要准备给我们几个孩子做过冬穿的棉衣、棉裤和棉鞋,当时的农村人穿的棉衣和棉裤的里子(也有外表面)、被子里外面、炕上的床单大都用粗布做,粗布就是将处理好了的纺线(染色上色浆洗)在木制的土织布机上一梭子一梭子的来回穿梭编织而成的布(有花格格的道道的单一色的不等),织布机织布时发出嗵哐有节奏的声响,人坐在机子上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来回穿梭子,脚踩在踏板上一上一下的,那样子琢磨起来还真有点像弹脚踏琴的样子呢。那时候乡下人用不起洋布,都是自己织布然后再一针一线的缝制成衣服,不像现在条件好什么都可以去买,但那时候的乡下人心里都活得很舒坦。我的姑姑有一双巧手,她做的针线活又细致又漂亮,只是每次穿针线时我是姑姑的小帮手,姑姑人又很爱干净,平时不管有多忙,姑姑都把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让人感觉到很舒服。我那时真的是太不懂事了,姑姑在干活时,我还要坐在她怀里,惹得姐姐们很生气,可姑姑还嫌她们说我呢。每天晚上睡觉时,我还得让姑姑抱着才能睡着,这种习惯一直到上初中姑姑家搬家走了为止。我那时是姐姐们的跟屁虫、是姑姑的小尾巴,姑姑无论去哪里走亲戚吃席都要带上我,即便我已上了小学,我也是每次都要请假跟上姑姑走亲戚,一路上姑姑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里拿着礼品包裹,就那样我和姑姑慢悠悠地走在乡下的小路上,我高兴的美滋滋的边走边四处张望,遇到春夏季节,一路上的景色就十分迷人,大片的庄稼和树木花草翠绿翠绿的,路的两边长满了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鲜艳小野花,空气中鸟语花香,漂亮的小鸟在空中不时的飞来飞去叫喳喳,那时候的环境可谓真正的天然绿色,空气氧吧,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等到了亲戚家,亲戚就对姑姑说:呦,又把你的小尾巴带来了,姑姑就笑一笑,而我每在开饭时就美美的吃上一顿,觉得真香啊(那年月村里人办喜事给小孩子过满月过生日啥的,都是倾力拿出家里最好的家底来承办,请人做饭席七碟子八碗的上菜,尽管大都是些素菜),有时候吃完饭时间还早,姑姑怕我困了就安排在亲戚家里让我睡上一小会。平时姑姑对我的所有要求可说是有求必应,记得那是七几年的一个夏日的中午时分,村里突然来了一个骑自行窜村走巷吆喝着卖冰棍的中年男人,村里就那么几条小巷,所以他的吆喝声惊动了大半个村子,村民们大都纷纷出来看,我也拽着姑姑出来了,那人就停在一队和二队交叉处的十字路口,我到了跟前踮起脚尖试图扒到那个严实包裹着的纸箱子上看个究竟,但我那时太小了啥都看不到,那以前我从来没吃过冰棍,更不知道它长啥样子,所以当时又急又馋,都快流口水了,姑姑看见我那个样子,二话没说就回家去了,拿上个缸子就来买了一根,然后领上我就快步往回走,我迫不及待的边走边吃,姑姑对我说那个太冰了,不敢大口咬着吃,要小口咬下去含到嘴里慢慢抿着化开或者慢慢地舔着吸。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冰棍,当时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清甜沁入心脾流下肚子里去。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的好多事情都已模糊不清,可这件事却令我记忆犹新,那种很特别的感觉和滋味让我至今回味无穷,如今我用语言还是表述不清楚当时那一瞬的感觉。人生的况味有几分呢?有诗云人间至味是清欢。而我在这里要说,人生的况味是至纯至清至亲!还有一件事让我难以忘怀,那是在我上小学时,有一年过六一儿童节公社搞得特隆重,一连提前几天班主任老师都在早操和体育课上教我们练步伐排队形练唱歌,因为到时要去公社大戏台场地处参加联校组织的集体联欢和庆祝大会,学校再三强调每个小学生都必须穿上统一颜色的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当时蓝裤子和白球鞋有了,可我还没有白衬衫,姑姑给我借了件,但我穿上不合适,急得直哭,于是姑姑情急之下就把压箱子底的一块布料翻出来,急急忙忙拿上一件平时我穿的上衣衬衫去找邻居给我裁剪缝纫,等我一放学回去,姑姑就让我试衣,可我一看到那衣服的颜色就立刻不高兴了,那布料的颜色是乳白的不像同学们的都是雪白色的,我一脸委屈的样子就不能提了,姑姑忙对我解释说那件布料是棉绸的,别人的都是洋布做的,说我的比他们的都好。姑姑当时把她藏了好久的舍不得给自己做衣服的一块上等好布料依然拿出来给我做了衣服,可我那时却毫不领情,现在想起来觉得我那时候真不懂事呀。姑姑平时对我百般呵护,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的哥哥已经参加工作,他有一次回来给我和三姐各买了一个漂亮的铁文具盒,我的盒盖上图案是一位空军英雄驾驶着一架直升飞机在蓝天飞行,三姐的是南京长江大桥,我当时高兴坏了,因为班上同学们都没有文具盒,唯独我有,同学们都很羡慕,放学时纷纷把自己的铅笔争着往我的文具盒里放,很快我的文具盒被放的满满当当的,我心里的美呀就甭提了,可没过几天,我心爱的文具盒竟不翼而飞了,里面还有同学们的文具呢,我心疼极了,当时就哭成了泪人。姑姑知道这件事后,又气又心疼我,就跑到学校找我的老师评理,平日和气善良的姑姑第一次让我见到她如此生气的样子,那都是因为我啊。我上了小学后,每年冬天手都冻得肿成小面包,裂开一道道的大小口子,一堂课下来脚都冻得发木,因为偌大一个教室就只生一个炉子,还是在最后面又经常性熄灭,下课后女生又挤不上去,墙上的窗户走风漏气的门也关不严实在是太冷温度太低了(不像城里的教室有暖气)。那时候农村的小学校教学条件很差,教室不够用,一二年级两个班级就共用一个教室,一半是低年级一半是高年级,我小学上一年级时真就是那样的,现在想下那时也够难为上课老师的了,当时在课堂上一个自控能力还很弱的小学生到底怎么专心听课呢?这个问题可想而知了。每天一放学回到家,就先往炉子跟前站一小会儿,然后赶紧坐到热炕头上,这时姑姑就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吃上几口身上立马暖和起来了。姑姑因为我冻手的事,每年冬天一到又是给我买护手油又是做棉袖套,可没少操心。我的姑父对我也是一样的亲,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用他那刚刮过的胡茬在我的脸上扎,逗我亲我,从小姑父老给我剪短头发,脖子后面好大一块还要用剃头刀给刮得光光的,以至于我后来上小学了都很长时间不愿意留长发绑辫子。姑父每年一到冬天,就给全家人做好多杂粮炒面和油茶,那些炒面和油茶只要用开水一冲,搅拌均匀便可以食用,非常方便吃起来又香又咸甜可口,是全家人整个冬天的调剂品,天寒地冻从外面回到家里,只要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油茶炒面,浑身立马发热寒气顿消。另外冬天农闲季节,全家人坐在炕上剥玉米粒或晚上干家务活时,就喜欢每人冲上一碗喝喝,这样身上也觉得有劲热乎起来。姑父那时给生产队里种过几年瓜,每到西瓜成熟时,姑父就带上我去瓜地里玩,然后坐在瓜棚里吃个痛快。有一次在半路里突然下起了暴雨,姑父就领我到附近的土地庙里躲雨,这也是我平生唯一一次进过的土地庙,如今村里由于开发建设,政府把那里的一大片土地都征用了,建成了一条笔直宽大的高速路口公路,路边还建了一座洗煤厂,来往的拉煤拉货的大卡车、各种小汽车,整天川流不息,扬尘弥漫噪音不断,村里的那座小土地庙早已不复存在了,从前的老村也荡然无存,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么安静干净的环境了,写到这里我又不由的伤感起来了。有一年冬天,姑父给小队里看马厩,有一次我跟着他去那里玩,一进到里面,映入眼帘的全是肥壮的马和牛,只见马厩里齐刷刷两排,一边是马,一边是牛,都在那里低头吃草,我们进去也没有惊扰到它们,那场面那阵势真是不一般,足足有二三十匹马和头牛,平时在村里零散见的不觉得多,集中到那里忽然发现那么多啊,长这么大我也就只在村里见过一次那种场面,以后就再没机会见着了。我小时候第一次进城是坐的姑父赶的马车,那是七几年的一个冬天,姑父要去城里办事,我缠着也要跟着去,他就把我放在马车上,车行到柏油路上,我像个小三毛似的从车上跳下来溜滑滑,进了城里,我看见什么都新奇,楼房真高汽车真多街道马路穿插交织,东瞧西望眼睛都看不过来,突然我看见一群走在大街上刚放学出来的小学生,个个都穿着好看的翻毛皮鞋,回家后我就嚷着让姑姑姑父给我买。姑姑家是典型的农村四合院,院子里平时很热闹,邻居们都相处得很好,谁家要是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保证要给孩子们端来一碗,只有西屋那家主妇很咯色,常因为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同邻居们吵闹,那老太太吵架的嗓门很大架势很凶,常是拍着屁股蹦着高高。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因为鸡窝的事,她同我姑姑吵起来,姑姑平时对人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吵声惊醒了正在午睡的姑父,姑父醒来大喝一声,吓得她再没敢吱声,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现在我想起来真觉得好玩。在盛夏的傍晚,天气特别闷热,于是全家人就经常在院子里铺张凉席纳凉,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兴奋。我躺在凉席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忽然发现有一颗星星瞬间从头顶上空划过,连忙好奇的问姑姑,姑姑对我说那是颗流星。接着我又缠着姑姑给我讲牛郎和织女的神话故事,以及月亮里的嫦娥和玉兔,然后我就盯着夜空,使劲的想象着天河和鹊桥是个什么样子,想着王母娘娘为啥要那么狠心,七仙女长的到底有多漂亮,又凝视着圆圆亮亮的月亮出神发呆,觉得好神奇好神秘呀,从那时起小小的我就对天空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幻想。平日里我常常和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一起在四合院里捉迷藏,家里的小饭桌、小木凳全都派上了用场,甚至有时还把床单拽出来用来遮挡,搞得神秘兮兮的,院子里凡是能躲藏的犄角旮旯都逃不出我们的法眼,有时弄得头上、身上全占满了灰尘和麦秸秆,脸上变成了小花猫,真是搞笑极了。在有风的天气里我和小伙伴们就去外面迎着风撒了欢儿的疯跑,眼睛上还戴着自己用高粱杆皮瓤做的眼镜,手里举着用高粱杆做的小风车比赛,只见那小风车在风里飞转,我们也奔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每到夏天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里,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去村外的小河里玩水,小河潺潺水清见底,哗啦啦地欢快的流个不停,河里有各种各样彩色漂亮的鹅卵石,河边上到处是镶嵌的白色、青色和褐色的光滑石头和石板,绿绿的小草从石头缝里探出头,好像看着我们在一旁欢快的玩耍,不知名的小野花也在向我们不停的点头微笑,阳光下的清澈水面上不时见有红蜻蜓在轻盈的点水飞舞,花蝴蝶在小草上空飞来飞去,仿佛在和我们一起玩耍,小鸟儿在我们的头顶欢快的歌唱,我们挽起袖子和裤管在水里撩水打闹,衣服弄湿了,脱下外衣铺在石板上,不多一小会儿就晾晒干了,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像一串串的银铃飘向天空。然而那时有一件事让我们提起来就很害怕,那就是最怕河里的一种叫水蛭的小虫子,这种虫子软软的黑乎乎的,扒到人腿上就会吸血,同样是吸血它可比蚊子厉害多了,是个典型的吸血虫。记得有一次正在玩水时,我突然感觉到腿部有些不舒服,猛然一低头就发现一只水蛭正扒在我的腿上,鲜红的血水顺着腿直往下流,我吓得大喊大叫,小伙伴们也惊慌失措,在我一阵胡乱折腾手舞足蹈下它终于掉下去了,我心有余悸赶紧上了岸,后来才听大人们说,那种虫子一旦扒到腿上不要惊慌,只需用力拍打腿,它就会被弹下去的,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下过河里了。小时候在农村,有好多的有趣搞笑的事情。就说爆米花的事吧,那年月爆米花可是乡下小孩最爱吃最好吃的零食(那时农村条件差,乡下小孩不能像城里孩子那样有饼干点心吃),记得炒爆米花的人每次来了都是在邻居家的墙后面那儿,这时大人们都舍得舀一碗玉米去炒(再拿个簸箩炒好了装上),让家里的孩子和大人都解解馋(有条件的还可以炒大米的,那就更好吃了),炒爆米花的师傅这时还要接着问一下来人要不要放糖精,若是放上一点点糖精炒下的就又香又甜(可不像现在放的是白糖和牛奶)。只见那师傅一只手均匀熟练的转动着滚筒炒锅,另一只手不时的添加木炭,锅下面的火不停地发出噗、噗的声响,红红的火星四处飞溅,约莫就一袋烟的功夫压力表指针指向位置师傅就该打开锅了。每当炒爆米花时,小孩们把个锅子围得水泄不通,可一等到炒熟要启锅时全都撒丫子一溜烟的跑开,只见师傅这时非常老练沉稳的把锅子拿下对准网兜,然后快速用力一扳一蹬,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小伙伴们霎时又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了,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好闻的诱人香气,热气腾腾的,地上飞溅了好多的米花,一朵一朵的像极了盛开的朵朵小白花,有些干净的孩子们就捡起来吃了,那年月乡下人都爱惜粮食,粒粒皆辛苦,大人都是那样教育小孩子的,另外乡下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知道要珍惜粮食。每到年节,家户养了一年的大肥猪不是卖了就是宰杀了分给村里人吃,每当杀猪时,小孩子们又想看又嫌害怕。记得有一年腊月二十几,邻居家要在大槐树那边的空地上杀猪,只见那条猪可怜无助的被五花大绑直哼哼,放置案几上待杀,几个村民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地上有脸盆之类物什,刽子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要下手,我和小伙伴们立刻就捂住耳朵飞快地跑走躲藏在一处大门后边,只听见猪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即使捂着耳朵也堵不住听得见,我被吓得心怦怦乱跳小腿发软,渐渐的猪的惨叫声越来越小隐隐约约,直到完全听不见了,我和小伙伴才惊恐的出来怯怯的上前看,没走几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好恶心呀,猪已被开膛破肚分解退了毛,地上一片血水狼藉,现场惨不忍睹,从那以后我再都不敢去看杀猪了。小学时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我姑姑家住在去往小学校的那条路边上,同学们上学时路过我家都习惯叫上我一道上学。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其实是凌晨),我的一位同学早早的到我家门口叫我,天色还很黑很黑,她使劲的在外面喊我,喊声叫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姑姑,姑姑于是就起来穿上衣服提着小煤油灯笼给她开了门,把她领进家里,姑姑觉得不对劲天色还早着呢,就让也被惊醒的表姐看了看马蹄表,一看才凌晨4点多,姑姑便对她说了句:憨娃呀,才这会儿你就上学啊,快上炕上再睡一会吧,别冻着了。姑姑就让她在我家炕上又睡了一觉。我当时睡得很沉,什么也不知道,等我早晨一觉醒来,发现我的同学竟然睡在我家炕上,纳闷极了,姑姑就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这件事简直太搞笑了。通往学校的那座石狮子桥,印象中就是老人和小孩子们休憩玩乐的天堂,既温馨又热闹,记得当年我那八十多岁的奶奶就经常拄着拐棍去那里和村里的老人们坐在桥墩上一起晒太阳聊天,小孩子们则在石桥上跑来跑去的玩耍。村子的东北角即紧挨石桥的东南方向处有一条全是用青石砌成的防洪堤坝,像城墙一样坚固地围在村外,它可是我小时候经常和小玩伴玩的好去处,我们在上面疯了一样地跑,又踏着内壁上的石坎上上下下,看谁爬得快,特别开心,玩累了然后再拿着用玉米杆做的蹦蹦车一路小跑的开回家去。夏天每到雨后天晴,我就和姐姐拿着小盆去野外的小土丘上捡地皮,那满地的地皮多得捡都捡不完,不一会儿就捡一大盆,回去清洗干净就是一顿上好的美味佳肴。小时候常跟着姐姐走好远的路去沟里摘酸枣,摘下满满一书兜带回家来,姑姑就给我们蒸好吃的酸枣馍,一到春天我们就常到地里挖野菜野果,那些野菜经姑姑的手一做,立刻就变成了美味菜肴。记得有一种长在麦地里的叫木瓜的野果,通体翠绿,样子像枣核一样两头尖尖中间鼓鼓,掰开后里边露出乳白的肉质,吃到嘴里鲜嫩可口,白色的乳汁直流,好吃极了。还有地垄上的野葡萄,成熟后是黑紫色的,小如黄豆粒大小,吃起来特别甜,满嘴都被染黑。说到染黑不能不提起南头村口的那棵大桑树,有一次星期天我随同学去她家玩,路过那棵树,当时正是成熟期,树下掉落一地桑葚,我俩不停地边吃边捡拾,弄得满嘴满手都是黑,雪白的牙齿变成乌黑,我两人一对视不由全都笑了。每到第一生产队门楼上的钟声响起来,伯伯用喇叭通知一队社员去菜园分菜,我就连忙拿个小篮子去菜园,队里的菜园全是我伯伯管理的,各家的菜全都分成堆放好,伯伯一见到我,就拿走我手里的篮子装满筐,然后我高高兴兴的提上菜篮从田间的那条羊肠小道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吃个不停,累了就把篮子放下歇会儿,西红柿黄瓜萝卜凡是能生吃的在手里搓吧两下就行,伯伯当年种的菜都是上的农家肥料,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绿色环保蔬菜,可不像如今的乱打化肥农药催熟催长。那时候是集体农业(不像改革开放后的包产到户),社员们最期盼最高兴的事就是分粮食和蔬菜,也就是最盼望丰收的到来。每到夏收和秋收之际,各队放置粮棉的场地里热闹非凡,一派繁忙景象。社员们汗流浃背的收割麦子、打麦子、扬麦子,石头碾子在麦场不知转了多少个圈,老黄牛也立下汗马功劳(那时候农业还没有完全机械化,大都要靠人力和一些简单的农具操作,不像现在有收割机、打麦机、种子播种机插秧机等)。秋收歼梆子、拔豆子、摘棉花,场地里片片金黄片片雪白,这里一堆绿豆、那里又一堆红豆,真是丰收的色彩纷呈斑斓,粮食满仓散发着迷人的奇香异味。每到这个时候,姑姑全家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又全都心劲十足。大干了丰收了,农民们忙活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到年底了就该高高兴兴的去会计家里分红了。姑姑家那时在沟里的梁上有两棵柿子树,每年一到秋天柿子成熟后,全家人就得忙活好一阵子,收柿子、晒柿子、做柿饼,每年要用柿子酿醋,那清凌凌的散发着十足酸味的醋汁一点一点的从容器里淋漓下来,我就不由的把脸偷偷凑上前去,嘴巴对到那儿吸上一口,然后就酸入骨髓般的一阵激灵寒颤,酸的半天睁不开眼睛。姑姑家的房子有一层阁楼,上面放些杂货物什,厅里有一把木梯靠墙根通往阁楼口,表哥表姐常上上下下的去拿些东西,我试了几次都不敢上去,有一次表哥在口上面用力一拉就一把把我抱了上去,我上到阁楼上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瞧瞧,好奇兴奋不已。每年到年关村里人家家户户都要蒸好多花馍,从过了小年开始,家户就陆续做花馍了,而此时也是我最兴奋的时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乖乖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大人们将手里的面团像变戏法似的捏出各种各样造型优美非常好看的花馍,花鸟鱼虫各种大小动物都有,简直就是精美的手工艺品,有时我都看呆了,姑姑见我痴迷的样子就给我一个小面团,我就在旁边开始模仿大人们做,这样子一坐就是一晌,我哪里都不愿去。每年的春节包饺子,姑姑都要往里面包上钢镚,姑姑说谁吃上有钱的饺子谁就有福气,来年有钱花,于是我就使劲的吃想吃出分分钱,可是我都肚子撑得不行了也没吃到,这时,只见表哥笑嘻嘻的从腿下边把小钢镚拿出来,然后在我的面前晃动,我就不高兴噘着嘴嫌他逗我玩拿我开心,姐姐们也在一旁偷着乐。从那以后,姑姑每年就多包几个分分钱有时还做了记号,目的就是想让我吃到,姑姑好是费了一番心事啊。那时我们村外有一个部队的营房,隔三差五就放一次露天电影,表哥就每次都带上我,有时怕我看不见就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电影,看完回来时我已很困了,他就常常背着我走。这些情景现在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我的表哥那时有很多的小人书,放在他自己的专用小柜子里,平时还上着锁,让我很着急没办法,所以只要看见他一打开柜子门,我就立刻缠着他不放,于是从他那里看了好多小人书,尤其是描写英雄人物的战斗故事小书对我印象很深,比如《小兵张嘎》、《渡江侦察记》、《敌后武工队》、《黄继光》、《邱少云》等,因为那年代是一个比较崇尚英雄的时代。表哥平时喜欢买一些比较时尚的小玩意小东西,记得有一次他买回来一支特别漂亮的钢笔,我至今记得很清楚,那是个红底带暗花颜色还会变化反光的一支笔,我这里实在用语言表述不清它的具体样子,只记得十分的好看,我拿上就爱不释手,表哥看到我那喜欢的样子,就答应让我拿上玩一会,我于是装到口袋里连蹦带跳地就去大队部找小朋友们玩,可等我回家时却突然发现钢笔丢了,当时我吓坏了,躲到大队院子里半天不敢回家,等吃饭时表哥找到我知道情况后,他居然一句都没埋怨我,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一支新钢笔啊,这件事对我的印象是挺深的。还有一次我又把表哥的一个漂亮小刀给稀里糊涂的弄丢了,回家后他也没说我啥。小时候的有些事情确实难忘印象深刻,而有些事情却也随着岁月的流逝似梦非梦般的模糊不清依稀仿佛了,逐渐湮没在记忆的长河中历史的天空里,比如那些早已消失再也无法挽回来的老建筑老房子老地方...姑姑家那时的光景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姑姑姑父都是勤快能干的人,表哥和表姐又是生产队里的好劳力,挣得工分多,又加上我父母平时的接济,所以姑姑家当时的经济条件还算宽裕。夏天每到收完麦子回来,表哥就要我给他扇扇子,我就拿个大蒲扇使劲的朝他扇风,然后他就不停的表扬我,我就更加来劲了,直到累的我两条胳膊发酸为止。小时候每到过年,家里的小窗花和年画就是我的最爱,放了寒假进入腊月,我就会跑到几里外的公社集市上去逛上几趟,供销社门前的那条街年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摊摆满了整条长街,小糖瓜看上去十分馋人,好像是专门引诱小孩子们似的,有像枣儿那么大的上面红绿道道的,也有像蒜头样那样的。我一边走一边看小窗花,眼前突然一亮,一位老大娘跟前的窗花纸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看吸引眼球,我驻足停留蹲下来仔细挑选,小花猫、小公鸡、小兔子、小牛、小羊、小花朵各种造型活灵活现逼真生动,应有尽有,让我简直挑花了眼。买下喜欢的窗花,我又进了供销社里,那里面真是人挤人,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走到货柜跟前,只见墙上的货架和前台的货柜摆满了各种年货,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我随意看了看那些径直到柜台对面去看墙上的年画,整个一堵墙全部挂满了年画,从上到下、从左至右,有红色娘子军、有红灯记、白毛女、闪闪的红星里的潘冬子等,把我的脖子都仰的发酸了,最后终于挑下自己心仪的年画,然后我慢慢地把它们卷好,就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去。等到姑姑把房间打扫完了,我就和姐姐仔细的贴窗花贴年画,把家里装扮一新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小时候在姑姑家,记得每天母鸡一下蛋从窝里叫着飞下来,我就赶紧去收鸡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米灌灌里,那是一个白底蓝瓷花肚子鼓鼓的罐子,是姑姑家的一个老物件,上面还打着陶钉,大概年代已久了。每当雨过天晴时,我总爱站在院子里望向天空,看着那雨后的彩虹,心中充满无限的美好。下雨过后院子被鸡踩了一地的鸡爪,我就连忙用小铁锹一下一下的拍平门前的地面,再抹的光光的,恨不得把鸡全拴住,怕它们在上面又踩下小爪子让我白忙活一番。从小我爱干净整齐,每天都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炕上的床单扫的展平展平的,被子叠的整齐划一,摆在炕头的小桌子被我擦得铮亮,然后白天我就不让家人再上炕,有时我甚至还大白天的把门闭上窗帘拉上,姑姑很喜欢我这点逢人就夸我......童年在姑姑家的往事真是有趣极了,多的说也说不完。那时的我真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到我上初中时,姑姑家搬到了庄上,离学校很远,我于是又去了伯伯家。记得刚离开姑姑那阵儿,我很不习惯,每天晚上一睡觉老偷着哭。姑姑更想我,过几天就会拿些好吃的下来看我,而我也是一有空就要到姑姑家去。记得每到星期六(当时只放一天假),我的心儿早就飞到了姑姑家,即使只放半天假,哪怕天已擦黑了,我都要背着书包一个人去姑姑家,只要能住上一夜,那我也感到满足。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秋天的黄昏,我独自一人又去姑姑家,通往姑姑家的那条小路很长,且一路上坡,路的两旁是参天的白杨树和大片的庄稼,地里还都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坟头,天越来越黑,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周围静的出奇,只听得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时害怕极了,只好胡乱唱着歌,迎着风一路狂奔而去。如今多少年过去了,这一幕却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总也抹不去。每次到姑姑家后,姑姑总是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偷偷摸摸地给我煮鸡蛋吃(鸡蛋在那个年代可是好东西),我那一刻感到好幸福好甜蜜呀。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每次病了,都是姑姑精心照顾我,直到我的病完全好了她才放下心。上高中时有一次我病的挺厉害,姑姑就又陪我住到镇上堂姐家里看病,一直陪了十多天,当时表姐已结婚,她得知我病了,就做了好多我爱吃的面豆豆去看我,她做的面豆又香又脆,我很爱吃。表哥表姐对我像亲妹妹一样的照顾,从没两样过。姑姑平时经常教育我们做人的道理,她时常嘱咐我要懂规矩,在大人说话时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插嘴,在一旁静静地听就行,吃饭时不要说话晃动,见了长辈要有礼貌,要做个善良的人等等,这些话从小就在我的耳朵里灌输,对我以后的成长帮助很大。记得那些年每天吃饭时,姑姑老嫌我吃的少,总劝我再多吃一口,说一次加一点,时间长了胃口就大了,那时姑姑、姑父总是对我百般呵护,无微不至,把所有的爱全都无私地献给了我们。童年在姑姑家成长和生活的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如今,姑姑姑父已离我而去好多年了,但他们那慈祥的音容笑貌总还能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永远怀念我的姑姑、姑父,他们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作者简介

范德云,生于年,山西省临汾市人,年毕业于山西太原电子技术学校,年获得山西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自学考试毕业证书,爱好文学书画。就职于中铝山西分公司热电分厂,年退休。泼墨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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