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艺术致百灵庙那些无法忘记的童年记忆
、 能让一个人终生难以忘却的,除了亲情、爱情之外,便是对于家乡的深沉怀念。常常以为,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里,它会渐渐地淡去,一旦回眸,却发现逝去的点点滴滴牢不可破地粘在了记忆里,深深印在年代的符号中。让我们追溯过往,共同寻找生命的纹理……“观众同志们,观众同志们,电影院在今天晚上播映国产宽银幕故事片“神秘的大佛”,有观看的观众前来购票啦,有观看的观众前来购票啦……” 七八十年代的百灵庙小镇,静的像一滩水,电影院大喇叭传出的具有呼市旧城味的熟悉的播音声在镇内回响,午后安逸的小镇居民侧耳倾听着每一个字,不一会儿,电影院东边的售票窗口,挤满了买票的人,好几只捏毛票的手伸向白铁皮掏出的圆窟窿里,“给我买个前排的、给我买个中间儿的……”从窟窿往里瞭,只见卖票的熟练的拿格尺在一沓沓电影票上一比,“刺儿”的一声往上一揪,把揪下来的票塞在入进来的其中一个手上,顺势把两毛钱从那只手上揪下来扔在钱箱里。窗口外,一片黄帽子、蓝帽子。由于手多,买票的都是用中指和食指无名指三个指头把两毛钱展油活水的支愣住,手呈最细的形状从买票口伸进出,要不买上票手揪不出来…… 第一场7点半,第二场9点。夜幕降临,小镇的男女老少吃完晚饭聚向了电影院。穿着黄大裆、蓝大裆的后生们带着个女女车闸一捏停到电影院门口,还有骑秃葫芦自行车飞来的。电影院门口卖瓜子、卖冰棍的老板板,提溜着小秤,将一把把瓜子熟练的扔在秤盘上,“一毛的”,然后倒在报纸圪卷成的纸忽筒筒里,交给买瓜子的。卖冰棍儿的提着里面用棉花和塑料布做成的保温层的冰棍箱箱,“三分钱水果的、五分钱牛奶的、一毛钱奶油的……”,每卖出一根儿冰棍儿赶紧盖住箱箱,不了钻进热空气冰棍儿就化了。昏暗的后街,陆续有观众打着电苯儿(手电筒)赶来,街上的路灯呆不住,早就被弹弓练了靶子…… 一米以上凭票入场,铁栅栏围成的检票口,早早的排进去满满的人,大人前面领着个娃娃,娃娃手里的冰棍儿在嘴里抿着,电影院门口六七级水泥台台上和马路边边上到处是等着看电影的人,有的在自行车上叉着。搞对象的年轻人都在东边、西边的水泥圪台台上坐着,多少年不知有多少个屁股坐过,水泥圪台台被磨的包了浆,光溜溜的。电影院里的人把别门的铁管儿一抽,瞬间人挤人涌向检票口,有的小娃娃混在大人堆里,准备趁机混进去……命不好被轰了出来,还有的没买上票的观众等着买“飞票”(退票)。 记得年演电影“少林寺”的时候场场爆满,买票的人能挤死,有的年轻人能爬到众人头上爬过去买票,有的一看就是好几场。对号入座后第一次响铃,通风口一拉,电影院内一片漆黑,又一声铃声响过,电影开演。电影院内查票的两人,一个左走廊一个右走廊,每人跨着一个由五节一号电池组成的大电苯儿(手电筒),从第一排开始往人群里晃,不时有混进来挤在两个座子中间看电影的小娃娃被提溜了出去。电影开演后,又有厕所翻墙头进来的娃娃钻进了电影院…电影散场,有小青年趁着出门的拥挤,一把把别人头戴的黄军帽、军棉帽揪下来,趁着夜色飞奔子而去…… 时髦男女青年叫“跳达干”,电影院外面,经常一帮男青年挎着装着砖头的军用书包故意找茬儿打架、飞砖头,更多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然后一句:x大个东西,看爷做甚了!另一个:咋啦!看你咋啦!便干了起来,追到黑廊廊里窝在黑圪劳劳提里腾楞剁一顿。搞对象,追女女,叼军帽,偷车子,打群架……六、七、八十年代,小镇唯一的娱乐场地电影院和电影院门口发生的故事数都数不清。 小镇唯一的大十字路口分开东西南北,十字路口前后各有小十字路口一个,十字路口东西的叫大街,前面的叫前街,后面的叫后街,飞起一脚皮球都能穿过三个路口,最红火的电影院就在后街,后街的黑廊廊里的住户多数是机关单位的。往西是卫生防疫的黑廊廊和白云路了,白云路因为通向白云而取名,在小镇的最西,小时候很少过去。十字路口以东厂矿企业集体单位居多,以西几乎是清一色的机关事业单位。全镇的商业中心“大门市部”又叫大商场,在十字路口西南角,商场大门顶头用水泥刻出的“商场”两个黄字。商场里人来人往,一进门南北走向是扯布的,各种各样的布匹一卷卷立着摆放,扯布得布票。腊月里,大人领着娃娃兴匆匆的扯上一块华达呢、花市布蓝布、花布回家给娃娃们用缝纫机给扎一身新衣裳,再买上一双“松紧口儿”(布鞋),就等着过年穿。我们一群小娃娃,挤在商场最里头的栏柜,二分钱买个气球,气球硬,娃娃们没劲儿,鼓起腮帮子把眼睛吹出来气球也吹不动,弯腰掬死吹了个半大,没且唤气反被气球里的气又倒顶回肚子里……商场的百货琳琅满目,站栏柜的非常牛逼,有的问上一幅带尔不搭礼的样子,得趁摸的问,问的多了就烦了,把东西给你扔在栏柜的玻璃板上,于是人们私下时常聊起,哪个态度好,哪个态度不好……小镇里站栏柜是不错的职业,谁家的搞对象娃娃找个站栏柜的,是一件有面子的事。当时结婚能买上“三大件”,飞鸽车子、英格表、飞人牌缝纫机是体面的象征,还有梅花、西铁城手表,永久、红旗自行车都来自大门市部,都得靠攒够票才能买上。小学我们一到开学时,都挤在商场卖本的栏柜前买一堆大横格、小横格、田字本、注音本、白抄本、图画本…… 大门市部往西是医药门市部、新华书店。医药门市部的有宝塔糖(驱虫的)、山楂丸,小时候以为是糖。新华书店里面人很多,尤其是一进门正面卖小儿书的栏柜,娃娃们一蹿一大片,我们把捡牙膏袋袋、卖玻璃茬茬、卖羊骨头得到的毛儿八分钱集攒起来全买了小儿书,八分、一毛多一本。“成套的“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还有敌后武工队、平原游击队等等咱都买过,后来借出去和几次搬家,都给丢了。一进腊月,书店里面挂满了年画,上面都编着码,“伟人的、抱鱼娃娃的、风景的、横的竖的等各种年画应有尽有,看中了报编号买。买年画的人头攒动。再去大商场买一盒图钉,最早的图钉是铁盖盖的,后来有了各种颜色塑料盖盖的。腊月二十三后刷完家擦抹完,第一件事就是贴年画,一个地下瞅,一个炕上贴,贴完年画,过年的气氛马上就有了。 往西的醋酱油门市部,里面不大一进门一股醋味儿,一毛八的混糖饼、两毛钱的夹着青红丝的提浆饼一般吃不上,就盼着大人往回买几个。斜对面往西是黄门市部(门是黄的),里面卖各种副食,76年快过年时跟着大人拿着烟票去买过供应烟,买烟的队伍排到了大街上,足足等了一上午,买回两盒牡丹两盒凤凰烟,过年点一根凤凰烟,满家飘香。黄门市部还有一毛钱八块的水果糖、山楂面、果丹皮,果丹皮就像牛皮纸,嚼得牙帮子发困,舌头一吃一个黑疙蛋,小学同学买过一块说上面有鞋底子印,说肯定做的时候是脚踩出来的……冬天把水果糖放在火炉子上化了,插上一根洋火棍棍等凝固了就成了棒棒糖…… 往西还有国营理发馆和国营照相馆,两个馆儿一个门,进门一个左一个右,左边里面坐满了等着剃头、刮胡子的人;右边的照相馆小时候最喜欢进去,外面是拿票取相片的,穿过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进入拍摄室,木头马、儿童自行车,天安门背景、风景背景一应具全,过时过节都不忘在这里来个留影,照相师傅把头埋在落地照相机的黑布子里看好位置,手捏一个皮锤举到半空,对着让黄色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的人说:看这儿、别忽眨眼……照完相过几天取相片,着急用得加钱加急,当然多个几分钱,那时照相机稀少,小镇的照相馆为老百姓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 大街最西还有个新门市部,顾客较少,印象最深的是栏柜玻璃板下一盒每只9块8毛钱的白钢帽子、红杆的英雄牌包尖儿依金钢笔(后来终于有了一支),新门市部再往西就是新大礼堂,应该是旧礼堂(现在在后街)弃用后新建的,记得几岁时跟大人们去旧礼堂看过朝鲜故事片“金姬和银姬的命运”,大人们说在旧礼堂看电影“苦菜花”,满场人哭下个灰八,女人们手中的手绢都让泪水浸透了。新大礼堂后面的黑廊廊里是畜牧局和一些单位的一排排家属房,大礼堂离百中(百灵庙中学)近,这里也是百中学生逃课和“搞对象”约会的地方。 八十年代初期,四个兜兜的中山服变成了西服,时髦的年轻男女戴着电子表,穿着喇叭裤、三接头,抱着半头砖录音机,听着迪斯科,跳着摇摆舞,看不惯的老人称呼人家叫“二六子”。后来浙江来的打家具的、裁缝、理发的逐渐多了起来,“爆炸头”充斥着大街小巷,结婚的年轻人安家的家具从最早的红对儿柜,到大立柜、高低柜、组合家具不断变化着。到我们十八九,“半头砖”录音机已经从手提的、单卡的,变成了双卡录音机。“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八十年代中后期,流行歌曲、西北风、摇滚、港台歌曲一夜之间吹到了边陲小镇,录相馆、电子游戏馆多了,电影开始走下坡路,一些省外三流的演艺团队走穴到小镇演出,演出地点就在新大礼堂,电子琴、架子鼓、小号,歌手留着披肩长发甩着头,手戴白手套儿把玩着一个话筒、脚踏回力鞋舞着两条胳膊,踩着太空步满舞台飘着,满场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短裙裙、霹雳舞……场场爆满,最出名的是唱“妈妈的吻”的朱晓琳和相声演员笑林、李国盛来新大礼堂演出过。这期间,百灵庙镇“小百灵”乐队应运而生,听说也去过好多地方“走穴”,还挺受欢迎,我有几个同学就在“小百灵”乐队,也都能唱歌。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随时社会的发展,过去的点点滴滴渐渐远去,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大礼堂过了一个旗直机关往西就是母校百灵庙中学。“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伴随着热播的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的主题歌,我们的初中生活就此开始了,从小学开始养成一个习惯,每逢开学领上书,第一本看的总是语文书。闻着墨香翻开初中第一册语文,第一篇是“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还有“赫尔墨斯和雕像者”、王愿坚的“草地夜行”……念书时初、高中共一千好几百人,放学时学生蜂拥而出,从学校到商场这段路全是学生。木心的“从前慢”里写到:记得先前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初中只短短的三年,却感觉很漫长…… 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从这里走向各地,各个工作岗位,社会各个领域。我们念书时初中刚好排到多班,初二开始一直到毕业,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班一连换了七、八个班主任,后来彻底“放羊了”。于是,从初二开始,逃课生涯也就此开始了。“辽阔草原美丽山岗群群牛羊,白云悠悠彩虹灿烂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给学校羊场打草的路上,同学们听着陈美玲的原野牧歌,二八自行车后座上带个女生的男生一般都骑的飞快,还有的用“粤语”唱着香港电视连续剧“万水千山总是情”主题曲:风牙急、风牙劲……。百中西面是广播局,附近是广播局居民住的黑廊廊,再往西一条山路去了夹皮沟。小学时学校包电影,还去夹皮沟礼堂看过战斗片。广播居临街有个门市部,下课时学生们常跑来买饼子和零烟,一毛五根。初中时候高年级的学生经常“打架”,“这个家什不顺眼、那个家什不顺眼”、经常在校外“大打出手”,过后买上两个罐头、一包饼干眊一眊,学生娃娃不记愁,单纯的年龄,过后了又合好如初了。“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由于逃课什么也没学到,六门课一共考了二百多分,我们班的高中升学率可想而知,我的学生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百中对面是第一小学,百中和一小附近的黑廊廊里住着的大都是教职工。一小东门出门是大广场,初中时的运动会就是在这度过的,现在大广场早已经盖成了巴音西小区。忘了是年还是年冬天,达茂旗遭受了白灾(大雪),自治区领导乘坐直升飞机来视察灾情,降落在大操场,全镇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部出动去看飞机,依稀记得那天天气阴麻忽出,天很冷,我们穿的大棉袄大棉裤都被冻得站不住,去了正赶上飞机起飞,忽啦一下,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开了,前排的人被螺旋桨吹起的土和雪刮得眼睛都睁不开,四面围着的人群不断向后退去,我们俩个娃娃随着人群往后跑…边跑边回头,就是要看看飞机是咋飞到天上的,那时候啥都稀奇,没见过…… 一小大广场南边是艾不盖河,跨过河是“梯梯山”以及一群山,山上夏天有酸毛杏、沙奶奶、大黄,小时候镇内的娃娃们经常去拔。沙奶奶一般碰不见,一碰见一窝子,嫩的最好吃,咬一口,白色的奶汁流了出来。大黄也是吃嫩的,直圪懒懒长在山坡上,嫩绿的心心甜酸甜酸的。酸毛杏最多,开完花后结果,剥吃外面那个绿皮皮,娃娃们手捏里面的白仁仁互相对着眼睛猛一挤,打闹着玩儿。酸毛杏一摘一倒叉,老了里面变成了硬忽忽。山上有许多战争年代废弃的战壕和地洞,逃课三五人钻山洞,点上油毡钻了进去,趁着火光摸捞的往前走,一般是胆大的在前,胆子小的跟在后面,里面熏得个烟圪蛋。 一小广场东面是粮库和粮食加工厂,旧大桥以西应该全是粮库的地盘,沿河居住的是一些机关干部,后面全是粮食单位和养路单位的家属房的一排排黑廊廊。这里的娃娃在一小念书,我们在二小,所以小时候除了来旧大桥看看,一般不来这儿玩儿。旧大挢全是用木头架成,蓝色的桥栏杆承载了老百灵庙人无限的回忆……倚在木头栏杆上,迎着微风,听着由远及近的蛙声,脚下流过艾不盖河潺潺流水,眺望着女儿山,盯河水久了,感觉桥在移动。娃娃们在桥下提着盆子、小桶,在河水中用筛子捞鱼,一个上游簖鱼,一个下游支筛子,从水里一端起筛子满满的绵嘎拉鱼,有时候还能捞到蛇鱼。旧大桥是小镇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后来拆了……。 旧大桥往东是瓦窑卜子地带,这里黑廊廊密集,住房也多。现在的步行西街前一百多米以前是“自由市场”,改革开放初期羊毛贩子、小商小贩都集中在这里。自由市场的南边便是瓦窑卜子。山西来的皮匠、毡匠、洗毛、纺毛的等各种匠人定居在这里,还有邮居、工行、糕点厂等单位的家属房,南来北往的人多,开店的也多,这里的人口较为密集,这里的娃娃们也是“英雄辈出”,一打一条黑廊子。记得是82还是83年的夏天傍晚,我们正在后河玩儿,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不愣腾的响声,等上了街听人们说炸死人了,跟着人群去了,远远的房上站的全是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遇到的同学说是我们小学同学被炸了…后来听说残了,但活了下来,原因是他们在野外玩耍捡回一个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个旧炮弹……至此再也没有见过我这个同学。年的冬天和一个瓦窑卜子的长大的同龄人一起吃饭,谈论起此事,因为他们住的近,很清楚这个事情,说事后一家全回老家了,并且帮我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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