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民族是指具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人的共同体。民族是一个历史范畴，有其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中国自古就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各民族经过长期的分化、融合和发展变化，最终形成今天多民族并存的局面。

新中国为改变旧中国民族成份和族称混乱的状况，保障少数民族的平等权利，自年起，由中央及地方民族事务机关组织科研队伍，对全国提出的多个民族名称进行识别，到年共确认了55个少数民族成份。未识别民族是指所有因人数太少或者是已被汉族或其他族群同化，或民族问题未明而未被中国政府所承认的少数民族。中国未识别民族主要分布于西南地区，其中贵州省最多，贵州尚有革家、穿青、蔡家等族群因争议大而未能定论。在民族平等、团结和共同繁荣的新中国民族政策下，未识别民族同样享受少数民族待遇。

穿青人分布于贵州省毕节市、安顺市、六盘水市、黔西南、黔南五个市州所属二十多个县，主要聚居于织金县和纳雍两县。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穿青人数已达六十多万人，其中织纳两县各占二十多万。民族融合的历史长河中，穿青人善于学习各民族特别是汉民族的先进文化，近现代时期穿青人在语言、服饰、生活习惯等方面的民族特征消亡，与汉族的民族特征区别甚微。著名社会学家、民族学家费孝通教授在第一次民族识别中误认为“穿青”与“穿蓝”同为汉族的不同族群。现在还存留的“五显坛神”信仰证明穿青人是一个独特的族群。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穿青人在西南农耕文明中作出重大贡献，今天还保存的“赛菩萨”傩戏是人类傩文化的活化石，是研究人类原始农耕生活、生殖崇拜、傩文化的不可多得的素材。

年是织金二中申创示范性高中的攻坚阶段，为了落实我校“品德与知识并重、理论与实践兼行”的办学理念，根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为保障和促进课程适应不同地区、学校、学生的要求，实行国家、地方和学校三级课程管理”的规定，结合我县和我校实际情况，历史教研组编写了《穿青人简史》校本教材。该校本教材通过引导高中学生具备一定穿青人族群发展和社会现状的认识的基础上，重视学生综合实践学习能力的培养。通过引导学生亲身经历社会实践活动，让学生自主获取知识，发展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在实践中学习，在实践中发展。在情感态度价值观方面，学生对穿青族群发展历史的认识，对比封建民族压迫与新中国民族政策，对“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各民族共同繁荣的原则”有深层次的认识。

编写过程中得到学校领导的大力支持和穿青热心人士的帮助，特别是织金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丰富的资料援助。编者是第一次编写校本，经验不足等，时间紧迫，教材中难免会出现一些不足之处，使用时教师要给予学生正面说明和引导。

编者

年8月

第一讲穿青源流

穿青是贵州土著民族。明代开始有官方记载，称为“土人”。清代称“里民子”。民族服饰尚青衣，汉民族普遍称之为“穿青”。官方亦改称为“穿青夷民”。

一、“思播流裔”

穿青源于“五溪蛮夷”。“五溪蛮夷”是东汉至宋时对分布于今湘西及黔、川、鄂三省交界的若干少数民族总称。唐宋时穿青先民聚居于湘西与黔东南地带。宋元时期统治者为了解决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问题，仿效唐朝统治落后地区少数民族的羁糜制度，推行一定自治程度的“土司制度”。宋代在今三穗、镇远一带设思州安抚司。元代思州安抚司升为思州宣慰司，思州宣慰司扩展到锦屏、镇远、三穗、施秉等地。在黄平府增设播州宣慰司，管辖黔北地区。后来思播两州的部分土著居民向龙里、贵定、贵阳山间平原迁徙，史志称他们为“思播流裔”。

小常识：土司制度是元明清中央与地方各民族统治阶级互相联合、斗争的一种妥协形式。“以土官治土民”，在土司统治下，社会生产和生活维持原有的民族风貌，土地和人民都归土司世袭所有，土司各自形成一个个势力范围，造成分裂割据状态，从而使民族之间和民族内部产生仇恨和战争。

讨论：结合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的本质特点，分析明清中央政府为什么推行改土归流。

二、明朝“土人”形成民族实体

明朝穿青先民逐渐发展形成民族实体——“土人”。“土人”早期是中原人民对南方土著民族的泛称。宋以后，随着民族发展变化，“土人”逐渐成为一定区域对某一族体的专称。万历郭子章《黔记》载“贵州本夷地，一路诸城外，四顾皆苗夷，而种类不同。自贵阳而东者，苗为夥（夥，huǒ同“伙”，一群人），而铜苗、九股为悍，其次曰仡佬、曰佯僙、曰八番、曰土人……”“土人”与各土著民族并列，已成为一个民族实体的专称，即指穿青人的先民。

穿青先民早期是有语言的。据历史文献记载“土人语言不通，风俗各别”可知穿青人很早以前是有独立的民族语言。随着地域不断的变迁，民族融合的影响，自身特色的语言渐渐消失。六百多年前的穿青先民使用汉语北方方言黔东南土语，俗称“老板腔”、“老辈子话”、“穿青话”。老板腔与贵州通行的汉语官话比较，有一定的区别：

第一、部分文字发音与汉语不同：

第二、部分词汇对某一事物名称或行为的称谓赋予的含义与汉语不

同：

汉族戏谑穿青人：“穿青是大脚，姑娘叫大婆，辣椒叫辣角”。今织金人语言习惯中，把说话带有穿青人腔调称为“打土音”。

课堂互动：请穿青人同学用残留的穿青语言腔调朗读课文。讨论穿青语言失传的原因。

明朝屯田制抢占“土人”土地，迫使穿青先民迁徙。贵州多山，贵阳到安顺一带是云贵高原少有的山间平原，军屯主要在这里推行。贵阳青岩、平坝天龙是屯田建立起来的军事重镇。贵阳一带失去土地的“土民”西迁，进入水西土司辖地水外六目（今清镇、平坝西部）濒鸭池河东岸居住。部分进入水西腹地今织金、黔西、纳雍、大方等地。丧失土地的“土人”大多数沦为土目的佃户。

始建于明洪武十一年（年）的青岩古镇

明末水西土司安邦彦反明失败，水外六目被削，明政府在六目设置卫所，推行军屯“旁河屯田二千顷”。穿青先民再次被迫大量迁入水西腹地。

五显神由庙神转化为家神。穿青先民信奉五显神，每年九月二十八日到五显庙庆赛。贵阳一带有规模大的五显庙。迁入水西的穿青先民回贵阳祭祀路途遥远，又与汉人对立，困难重重。水西穿青先民以“分坛”的方式把五显神由庙神转化为家神，解决了信仰问题。家家户户同供奉五显神，穿青先民有了更紧密的精神纽带。随着人口的发展壮大，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民族。

三、清代穿青——服饰特色成为民族称谓

穿青先民称谓颇多，官方与各民族称谓各异。官方以来历或身份命名：“土人”、“里民子”、“民家”等。“土人”除土著外，还有一种说法是“土”音与“楚”音谐音，“土人”为楚人后裔。“里民子为土老，大定境内有之”（清道光《大定府志》），从穿青先民一些遗俗推断，“土人”最早是“骆越”的后裔“里人”。

清代《贵州苗图全说》的里民子画像

民族文化交流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民族岐视。汉民族对穿青称谓真实的反映了这一社会现象：“大脚板蛮”——少数民族没有包脚的习惯、“通背猴”——穿青先民古时崇拜山魈为神，以猴为图腾、“穿青苖”——苖是汉族对贵州各少数民族的泛称。年上海大夏大学历史系在安顺调查穿青人时还用“通背猴”辱称穿青人。汉人对穿青的称谓证明穿青与汉族是不同的民族。

民国大夏大学历史系调查时拍照的照片

“穿青”从“衣尚青”得名。民间这一称谓清朝以前已有，开始是其他民族从服饰特征来区别穿青先民与汉族（“穿蓝”）。这个称谓穿青先民易于接受，逐渐成为他们的自称。受民间称谓的影响，乾隆《威宁州志》、光绪《平远州志》等官方史志也都称穿青人为“穿青”、“穿青夷民”。

明清到民国的历代政府一直把穿青人列为少数民族。民国官方县志认为穿青不是汉族，“穿青喜著青布，其先与汉族不同，今则无异，惟妇女不缠足，著大花鞋，腰带垂须一簇”（民国《镇宁县志》）。

今天的穿青人

新中国成立后，民族学家费孝通教授到贵州考查穿青人。他认为穿青人是明朝迁入黔西地区的汉族移民。国家把穿青人列为“其他未识别民族”。年贵州省民族识别工作队穿青识别组对穿青民族成份重新识别。历时三年多的调查，工作队得出结论是：“穿青”是一个单一的少数民族，不是汉族。可惜该调查报告未公开问世。

小常识：民族是指一群基于历史、文化、语言、宗教、行为、生物特征而与其它有所区别的群体。民族有“客观”的特质，这些特质可能包括地域、语言、宗教、外貌特征或共同祖先，也包括“主观”的特质，特别是人们对其民族性认知和感情。

第二讲封建统治下的民族压迫

谱牒文化的历史功能在于溯祖追源，穿青人与汉民族一样注重修谱。乾嘉时不少穿青修谱附会“祖籍江西，随洪武帝调北征南入黔”，这是费孝通教授误判穿青人是汉族的重要因素。不少穿青人语言上刻意隐瞒老板腔，导致语言逐渐流失。是什么原因使穿青人“数典忘祖”？请同学们走进课堂，我们一起揭开这个秘密。

一、封建专制统治下的经济压迫

明朝屯田制抢占穿青先民土地。“思播流裔”迁徙到龙里、贵定、贵阳、清镇山间平原时，这一带地广人稀，明以前的今贵阳市中心还是森林地带，被称为“黑羊大箐”。穿青先民的垦殖，推动黔中经济的发展，为贵阳建府（公元年，洪武十五年）、贵阳成为明代贵州省会城市奠定了经济基础。

小常识：贵州建省。公元年（明太祖洪武十五年）明中央政府设贵州都指挥使司；年（明成祖永乐十一年）设贵州承宣布政使司，贵州省正式建立；年设提刑按察使司；三司治贵阳府。

明政府为了巩固贵州的统治，在贵州实行屯田制。年（洪武十一年）设贵州都司卫所。卫、所、屯、堡都是军事机构，平时职为负责军户屯田，贵州20万驻军中10万军人屯田。在土地肥沃，地势平坦的地区推行军屯。为了维护少数民族地区的汉族地主阶级统治，明政府推行“移民就宽乡”移民政策，组织大规模的汉族移民从事民屯。与汉族军民屯田同期的是穿青先民大规模的从龙里、贵阳、清镇一带迁往织金、大方、黔西、纳雍、六枝、水城等荒凉地区。中国封建农民都有安土重迁的传统，放弃平原熟地，迁往山区不毛之地，汉族军民屯田与穿青先民移民同期，证明屯田抢占了穿青先民的土地。

穿青人编的细耳草鞋。现在成了乡农夏天的凉鞋

汉族商人凭借政治经济优势抢占市镇，排挤打击穿青经济。穿青先民在贵州土著居民中以“男子娴贸易，女人力耕作”著称。商品以家庭手工业品和家庭副业产品为主，如砂锅、竹器、草鞋类。“以家养艺保险，以艺养家危险”（艺，生产技术）体现了自然经济农业为本、自给自足的特征。明清商品经济的发展，江南一带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汉族商人的商业活动水平远远高于穿青先民。汉族商人移民贵州后，他们凭借政治经济优势排挤打击穿青民族市场。汉商高价出售日用小百货，低价收购穿青农副产品、土特产品，不等价贸易使穿青人受到的经济剥削越来越重，半农半商的穿青人逐渐退出市镇乡场，迁居僻远山乡。“穿青”与“穿蓝”的民族对抗情绪越来越重，民族间的械斗时有发生。

二、封建专制统治下的政治压迫科举考试受到限制

封建等级社会的科举考试体现了开放性。士、农、工、商的社会结构下，工商业者的社会地位低下，科举考试开始时受到限制。但是从北宋开始，工商业者的科举禁令已被打破，清时商人还可以用钱捐官。除了对娼、优、隶、卒等“贱民”和犯官子孙外，科举考试基本对社会各阶层开放，成为下层人民改变政治地位的途径。

明清取得秀才资格必须经过县试、府试和院试（省城）三个阶段。在没有通过考试取得秀才资格以前，不论年龄老少，参加科举考试的读书人均称童生。红方框处是始建于乾隆十五年（年）的凤西书院，同治时更名为文腾书院，是县府试的考场。平远童生踏过蓝方框的永安桥（始建于乾隆十三年）通向科举考试，故桥改名为童生桥。

贵州僻处边疆，少数民族多而汉族人口少，“平远之民，汉一而苖九，鸟语卉服，犹染济火霭翠之余气”（乾隆《平远州志》，济火、霭翠分别是三国和元末彝族首领）“苗”非独指苗族，泛指汉族之外的少数民族。

合作探究：

材料一大定有苗学额起于雍正三年，停于乾隆四年。——《大定府志》。

材料二乾隆十六年七月二十五日，吏部议复贵州布政使“黔省应行更复各事谊”：苗地遍立社学（社学，地方官奉朝廷诏令在乡村设立“教童蒙始学”的启蒙学校），并择内地社师教训无知愚苗，开其智巧，将必奸诈百出。请密饬地方官，将新疆（改土归流的地方）各社学之社师已满三年者徐行裁汰，未满三年者亦以训迪无成，渐次停撤，则从学苗童自不禁而止。并请岁科两试，仍准苗童一例应试，但不必另设额数，则苗卷自难入彀，亦不禁而退。亦如所请，从之。——《清实录·高宗实录》

分析概括上述材料，贵州地方政府通过哪些措施限制少数民族科举考试？中央政府的态度是什么？

中央政府推行民族岐视与民族压迫政策，地方政府在执行不平等的民族政策时变本加厉压迫各族人民，清朝贵州地方政府直接取消穿青人的考试资格。穿青耕读人家，为了取得科举考试的资格，篡改族别祖籍，隐藏五显坛与老板腔。

小事例：1.纳雍沙包卢会模，隐瞒身份改名卢思钜，中举，授黄平州学官，被发现穿青人族别后害死于任上。

2.纳雍乐治李宗奇，科举考试考秀才时住店，夜说梦话暴露老板腔，被同店人举报。

3．织金化起张海，祖上隐藏五显坛，张海民国时当上化起区长。汉族骂他“张土佬”，讥讽“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

长期封建民族岐视、政治经济压迫，民族矛盾尖锐，在太平天国运动的影响下出现各少数民族参加的贵州苗民起义。反清义旗中，穿青人独树一帜，原有的民族武装“龙杠”成为穿青反清的中坚力量。

龙杠起义。水西山区地势崎岖，习惯了山间平原的穿青人在民间送葬过程中比较吃力，为了解决山区送葬和应付外姓外族的挤压，穿青人社会存在着规模大小不一的龙杠组织。龙杠组织是有组织的民族武装，力气大、智谋高、威望重的人为杠首。平时为族人抬棺送葬，族外纷争时成为维护族群利益的工具。旧社会法制不健全，民间的纷争多靠武力解决，今天织金械斗还有“抬龙火”之说。织金牛场丁公屯就是这时候建立镇压少数民族起义的军事堡垒。反清义旗中穿青人独树一帜，织金陈友梅、李大斗、大方黄老歪、纳雍张油客、卢会聪等各地杠首穿青人反清义军领袖。穿青民族武装被称为“拢杠”。《咸同贵州军事史》称这次穿青反清武装斗争为“杠众之役”。“杠众之役”配合了云贵各族人民反清斗争，对清政府在西南的的统治给予沉重的打击。

一、封建专制统治下的民族同化政策

“杠众之役”后清政府对穿青民族形态有了新的认识，清政府以“里民子”的称谓把穿青人列入贵州五十三种“苖”之中。《平远州志》正式称“里民子”、“土人”为“穿青夷民”。为了从意识形态消除民族对立，晚清政府强制推行民族同化政策。“欲永绝苖患，必先化苗为汉”，清地方政府开始从文化思想上清剿穿青人。

兴办启蒙学校，以教授汉语。移风易俗关键在于意识形态，改变意识形态的工具莫过于教育。清中叶被政府撤除的社学又重新开办，“募能通汉苗语言而知书者数十百人为教习，或一大寨、数十小寨，各置一人设义学，使苗子弟入学读书习汉语。年长者农隙时亦令学汉语。”义学的职能主要是学习汉语，传授汉族礼仪习俗。在这样的民族岐视与同化政策下，老板腔成了社会抵侮的对象，穿青民族语言渐次遗传。今天织金等地还残存谁说话带有老板腔的痕迹，大家嘲笑他说话“打土音”。

强制禁止民风民俗。“复严禁苗俗：如男女跳月、兄弟转婚及稚髻、拖裙……但于立法之初，严行斩不率数者一二人，余自畏服。”高压政策下的民族同化还动用军队，兵丁手持镰刀在街场路口割穿青妇女的三把头。这种风气还延续到民国初年。

在专制政府强制推行民族同化政策下，三把头、滚花边大袖青衣、老板腔、等固有的民族特逐渐丧失。但是，五显坛还在，五显菩萨成了穿青民族的精神纽带，成为区别其他民族的的显著特征。

《黔省诸苗全图》是清代绘画记录当时贵州少数民族族的生产、生活、娱乐和习俗等风情的历史图册，是珍贵的历史民族志。它形象再现了贵州民族繁多和丰富多彩的历史文化。图为里民子画像。

课后探究：探访丁公屯

探究目的：实地考查了解丁公屯的地形，认识冷兵器时代的军事要塞的选址；收集发生在丁公屯的战争故事，凭吊战场遗迹；感悟“民族平等、团结、各民族共同繁荣”的新中国民族政策。

探究准备：

一、史料准备

丁公屯（牛场屯）简介：县城东进省公路35公里处右侧，一山突起，山东、南、北以深冲与群山相隔，西临牛昌间；四周为数十米高的悬崖绝壁，唯有东南和东北各有一小山口可达山顶；山顶四周危峰耸立，中心为麻窝地，外为缓坡地或岩山林刺与危峰相接，面积约半平方公里。清初吴三桂平水西，此山曾是水西军退守屯扎地之一，被称为“宣慰故巢”。咸丰同治年间，县内不断发生农民起义，县外农民义军不断攻入县境，为防农民义军，当时丁忧在家的翰林院庶吉士丁宝帧出资招集附近住户于此山东南、东北两山口用巨石建筑城门两座，门后各筑炮台敌楼，沿山领筑起高4米、厚1.5米、长数百米的石墙直连危峰悬崖，同时在山顶平坦处建起能容粮数百石的仓库，在低凹的麻窝地中心挖一个容水数千挑的地塘，建成闻名的牛场屯。屯建成后，丁宝祯首先捐粮二百石入仓，随后动员周围大户及农民数千家搬运粮食财物入屯居住，训练千余丁壮置炮持械防守。为保证用水，又于东北城门外顺陡坡筑墙护住半山一口水井，称为外城。此屯十分险耍，同治三年()三月以后瓮安何德胜等义军，几次围困猛攻均未克服，同治五年()七月苗族义军进围，猛攻数日亦未得手，后于夜间顺牛昌河放河灯数千，且赶鹅鸭鸣叫夜行，守屯丁练以为苗军退走而不戒备，遂被乘夜偷袭。苗军登上东南、东北两山顶，向下石炮俱发，屯中丁练民众慌乱，开城门奔逃，屯被攻占。此后，苗族义军以此为屯扎休整之处。同治六年()四月，云南巡抚刘岳昭统兵援黔，报统领吴安康、谢景春及先锋胡凤祥、吴奇忠等率兵一万，协助县内兵丁共计二万多人，扎连营数十座围困屯上苗军。是年九月苗军突围撤离，屯复被清军占据。咸同各路义军失败之后，牛场屯即为这场斗争的战垒遗存下来。现炮台敌楼已毁，俯瞰牛昌河一线石墙亦半毁，唯东南、东北2城门及石墙尚存，可供考察和游人凭吊。

——织金论坛《织金屯堡》

二、熟悉路线

三、地形分析

红线圈为丁公屯，所见河流为牛昌河，与外界交通仅两条小道修了两个城门，一个长期未用，已被荒草掩藏。

撰写报告：根据实地调查走访丁公屯村民，结合史料，撰写调查报告。

第三讲水西穿青的发展

“百年皇帝千年土司”，黔西北水西彝族少数民族地方政权存续绵延千年，这在中华文明史上绝无仅有的。其政权始于三国时，因彝族首领济火助诸葛亮南征有功，受封为“罗甸国王”，彝族地方政权建立后与历代中央政权圴保持联系，中原政权通过彝族地方政权间接统治水西各族人民，其类于汉代封国。元朝水西推行农奴制性质的土司制度，设亦西不薛总管府。明政府推行改土归流，但对于根深蒂固的彝族土司政权影响式微。清初“吴王剿水西”对彝族政权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平定三藩后水西彝族政权出现“回光返照”，但年安圣祖病死，中央政府借乏嗣袭职之机乘机改土归流，彝族地方政权终结。

一、依附土司，受土司经济剥削

以“织纳”为中心的穿青人聚居地形成。水西山区崎岖，灌木丛生，林箐笼盖，人少地稀，农业落后。明政府屯田夺地的同时，水西土司政权采取招引外来人口垦殖的政策。穿青先民大举西迁水西，规模大的主要有三次。第一次是明初从贵阳、龙里一带迁往水外六目，部分进入水西。明末水西土司安邦彦反明失败，水外六目被削，明政府为加强对水西土司的钳制，屯田推行到水外六目，大部分穿青先民迁入水西。清初“吴王剿水西”水西人口锐减，大批土地闲置，散居水西外的穿青人迁入。这形成了织纳两县穿青人聚居的村寨绵延百余里聚居局面。此外，黔西北、黔西南各县“杂村不杂户”的穿青村寨比比皆是。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织纳两县村村居住有穿青人，织金县23万多人，占全县人口的20%，纳雍22万多人，毕节地区54万人，贵州全省67万人。

穿青人口的迁入，推动水西经济发展。穿青先民从经济较发达的黔中迁入经济欠发达的水西，带来了比水西更先进的精耕细作的农耕技术和大量的劳动力。进入水西的穿青人大多数自由迁居，寻地开荒。织金大陌原是长满芦苇毛竹的荒野，经穿青杨、张、王诸姓数代人的努力，整个坝子和两边的山冲都开垦成了耕地。初开垦的坝子缺乏灌溉设施，只能种大麦，所以原取名“大麦坝”。清初穿青人首领张士瀛、王国统、杨纯等人领导族人筑堤防洪，修沟引水，旱地变成水田。大麦坝农业经济的发展，推动当地为交通建设，穿青人在坝中的河流上修建大麦桥，对外交通意义重大，《平远州续志·改修大麦桥碑序》载有修桥史实。

大麦坝解放后改为大陌，是今天织金的重要产粮区

土司的经济剥削。外来投靠土司的穿青先民有的在土司指定的区域内开垦荒地，成为土司的“私庄百姓”，一般不交赋税，但逢年过节要向土司交纳“年例”，土司有红白喜事要向土司上“扯手”，土司的劳役田多由这种私庄百姓耕种，经常为土司家庭服各种劳役，每年要向土司交纳一定的“烟火钱”、“磕头钱”。有耕种土司所分给的田地，称为“粮庄百姓”，他们除非了向土司交纳粮赋外，还要承担土司的“印田”或“把事田”的无偿劳动。战时无论私庄百姓还是粮庄百姓，都要为土司服兵役。因此，穿青人与土司有着很深的人身依附关系，长期束缚在土地上，不能随意离开。

二、受土司政权庇护，成为土司统治的政治基础

土司政权对穿青人给予政治庇护，穿青人失去的家园在水西重建。水西受地理条件的限制，历来地广人稀，经济得不到发展。穿青人的大量迁入，为水西农业提供了精耕细作的农业技术和大量的劳动力，穿青人勤于垦殖，荒山变梯田，农业生产发展迅速。“男子娴贸易，女人力耕作”对水西民族市场发展起了重大的影响。水西由农奴社会逐渐向封建社会转型中，穿青人起了推动作用。农民阶级是封建政权的统治基础，承担政府的赋税、徭役、兵役。

“百年皇帝千年土司”的局面，土司政权实质上是地方割据政权，在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不断强化的明清，削减土司势力，进而推进“改土归流”是历史发展的趋势。中原王朝传统的夷夏观念视边疆各族人民为“夷”，与土司一样都要打击的对象。同时，穿青人在中央政权势力向边疆渗透过程中不断失土迁徙。因此在水西土司与明清政权的斗争中，穿青人与水西各族人民都选择支持水西彝族政权。

建于大方县的贵州宣慰府，是水西土司的最高政权

明万历年间，水西土司安疆臣反对朝廷废除除贵竹、平伐二司。穿青上层人物张良珠等积极为安出谋划策奔走效劳。天启年间，安邦彦叛明，从贵州巡抚傅宗龙奏折中可窥见各少数民族是支持水西彝族政权：“盖安酋土半在水外，革僚、龙、仲、蔡、苗诸杂种缓急相与助，贼有外藩，我无边蔽，黔兵所以分而力诎”。

织金县八步镇万人坟，是水西军与吴兵合葬墓

清初吴三桂平水西，水西政权毁灭的同时也给各族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水西是云南与中原的必经之路，战略价值重要，吴三桂认为“在滇为咽喉，在蜀为门户，若于黔则腹心之蛊毒也”（水西当时行政隶属贵州，但土司政权实割据的少数民族政权，故视为“蛊毒”）。吴三桂害怕边疆己靖兵权被削，同时也为日后叛乱作准备，诬篾水西叛乱，悍然发动对水西的清剿。现在史论多从三番势大、顺治暴毖康熙年幼政权不稳的角度分析。我们如果从改土归流的趋势，清廷何尝不是站在“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立场。在这场民族浩劫中，穿青人与各少数民族遭到吴兵的屠戮。清康熙年间，流传于民间的木刻唱本《水西传》反映了这一实况：“放火烧死侬家子，倮罗仡佬多少人，加湾烧了八十户，以那烧了几十家，穿青烧了无其数，苗子仲家总灭门”。民国《大定县志平．水西逸事》：“谍者谓夷兵屯扎马宗岭，不可前，三桂以炮击之，焚其寨落，过普舍到法都……而夷目那自扼公鸡山，三桂使何丙出击败之，掳蔡家苗女子三百以还。”大屠杀的结果必然是反抗，水西各民族团结抵抗吴兵。“白倮儿黑倮儿几面扎下，侬家子蔡家子把守屯门，大方人沙漠狗照应前后，砍箐苗花仡佬守护箐林，仲家子和穿青四面望哨，阿户官沙领兵守夜暮濯。”康熙四年（公元年）安坤兵败被杀，第二年水西宣慰司被废除，改设大定(今大方)、黔西(原水西)、平远(今织金)、威宁(原乌撒)四府。水西近年的彝族土司政权分崩离析。

讨论：吴王剿水西对贵州改土归流的影响是什么？

三、“改土归流”后水西穿青民族的发展

战乱对水西经济发展带来沉重的打击，人口锐减，土地荒芜，清廷亦采取给水西各民族以“耕牛、种子、发粟赈救、减免秋粮二千石，奖励垦荒”等措施全力恢复当地的社会生产。散居水西外的穿青人第三次大举迁入。改土归流，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的加强，社会趋向稳定，康乾盛世在水西显现。穿青人在封建政府的休养生息的政策良机中获得了新的发展。道光《大定府志·疆域志》所记载大定府亲辖的六里六十甲的各民族村寨时，列记“汉民大寨”、“苗民大寨”、“夷民大寨”、“羡民大寨”、“仡佬大寨”一千二百七十七个，其中“羡民大寨”一百余个。“羡民”即穿青人（羡又读“夷”，即少数民族），经考证这些“羡民大寨”全是今天的穿青村寨。封建政府把穿青人村寨与其他少数民族村寨并列，穿青人的发展被政府认同。主修该志的大定知府黄宅中说：“各里苗民颇称淳良，惟夷簬六额子、羡民等素好滋事”。已把“羡民”视为的单一民族。

“改土归流”消除土司半农奴制土地经济，但是大大小小的土目摇身一变成了地主，仍然是这一地区大土地所有者。大多数穿青人成为土目的佃客，与土目仍然有着很深的人身依附关系。穿青人大量居住的地区，如织金的红岩、八步、以那架、三塘，纳雍的绝大部分地区以及相邻的六技、水城等地，多是土目的“官庄”。直到民国时期，很多穿青人仍是土目的佃客。清中叶以后，随着土地私有制推动水西地主经济的发展，极少数穿青人才发展成为中小地主。穿青人聚居近四百年的织金县马场乡大陌村，解放时共计户穿青人。其中地主一户，富农32户，仅占总户数的4.5%。织金桂果兴平村有穿青人户，其中地主3户，富农3户，占总户数1.2%，所占土地40%。

穿青人地主仍然保持自耕农面貌。与汉族地主不同，他们不用丫环长工，不离开农村不住城镇街坊，不脱离农业生产。其剥削方式主要是地租和雇工，一般不放债，只是荒年出借粮食接济本家家族，多不取利息，或取利较低。织金以那龙扛头目陈有梅土地能收租百石，龙杠起义前居住在离以那街十多里的凉山，仍然亲自下地做庄稼。织金化起张海解放前也是收地租多达百担，也是居住乡间从事农业，人称为“张土佬”。

课后活动：体验大陌村农耕生活

探究目的：探访穿青人聚居地大陌村，通过对大陌村发展的历史认识穿青人对水西经济发展的贡献。参与大陌村农业活动，调查村民的日常生活，对自然经济的遗痕有一个感性认识。

探究准备：一、史料准备——认识大麦桥修建的社会作用

清光绪《平远州续志，改修大麦桥碑序》记载:“城东大麦坝，距城九十里，为晋省必由之路。坝中一水横隔，虽沟渠细流，每当春夏汛涨，骇浪奔腾，非桥则不可渡。考原桥始自康熙初年，土人杨纯、张士壕、王国统所建，来往行人共安其利久矣。”

二、认识大陌村所在的马场乡的发展

1．贵州生态旅游观光园、东风湖生态旅游贸易市场大型项目落户该乡。

2．马场乡铝工业园项目占地面积亩，总投资5亿元，分三期建设。

3．夏榕高速公路过境。

三、事前筹划

1．联系大陌村，确定团队人数、活动内容、活动时间。

2．筹备相应物资。

3.作好交通准备，作好安全工作。

一、感受大陌田园风光

大陌村全景，田坝中所见拱桥为大麦桥

大陌的夏天和秋天。落后的农业耕作方式

撰写报告：大陌穿青人的昨天、今天、明天

第四讲穿青人的图腾与信仰

“岁首迎山魈，祀五显神”是穿青的民族特征。“有坛穿青无坛汉人”体现了穿青人在民族融合过程中少有的开放性和封闭性的统一。开放性体现在接受汉文化比其他少数民族速度快，层次深，无论是语言、生活习俗、服饰文化诸方面都与汉人无异。封闭性体现各民族文化特征残缺不全的今天，我们仍然能准确无误分辨穿青民族，这是因为穿青人供奉五显坛箩。民族信仰由抽象意识演变成具体的器物，这在各民族中都是少见的。本讲我们一起探讨穿青人的特殊图腾与信仰。

一、山魈图腾

穿青先民上古时期的图腾是山魈，历史以来族人自称山魈人马。山魈是世界上最大的猴，头大而长，鼻骨两侧各有1块骨质突起，其上有纵向排列的脊状突起，其间为沟，外被绿色皮肤，脊间鲜红色，这种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形似鬼怪，因而人称山魈。成年山魈性格暴躁，凶猛好斗，能与中型的猛兽搏斗，领头的老雄猴勇猛好战，牙齿长而尖锐，爪子锋利，臂力大，对各种敌害均具有威胁性，连小型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山魈的智商相当高，和狒狒相当，是最聪明的猴类之一。今山魈仅存于赤道非洲，各大洲已绝迹，已被列入《华盛顿公约》CITESⅠ级保护动物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

小常识：图腾是群体的标志，原始人迷信某种动物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缘关系，因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标志。社会生产力的低下和原始民族对自然的无知是图腾产生的基础。运用图腾解释神话、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不同地区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图腾崇拜，比如中国人的图腾一般为龙，俄罗斯则有熊图腾的H崇拜H。日本的图腾是菊花和樱花。韩国和朝鲜人崇拜木H槿。

左为非洲山魈，右为纳雍县勺窝乡山魈广场上的山魈铜像

封建民族政策的误导下，穿青的民族猴图腾成为民族岐视的对象。汉族水西山歌唱：“吃菜不吃白菜头，说亲不说通背猴。白菜头头倒好吃，猴子名声难得丢。”穿青人忌讳他人用猴子来指代他们，认为这是“挖祖宗”（不尊重祖宗），为叫“通背猴”、“猴精”、“猴婆”发生口角乃至群殴械斗。《重新调查报告》援引汪家穿青与李家汉族聚众械斗的事例：李洪初(汉族)当区长，有一次，纳雍沙包的穿青陈金华（穿青汪姓女婿）赶猫场，被李洪初看见，随即叫人写了一幅贴:“沙包来了一只猴，上街下街随你游，猫场自有真人在，杀尽你这一群猴”，汪家回贴:“猫场出了一条狗，上街下街落你手，老子施威给你看，杀尽你这一群狗”。引发汪李两家械斗，死了不少人。

穿青庆坛傩戏有一场戏称为山霄殿，演述穿青人砍树、放火烧山、开荒铲草、犁牛打耙、栽包谷撒秧子、栽秧薅秧、割谷打谷、运谷入仓、交皇粮、封仓等一年中完整的农耕劳动，反映穿青人的农耕生活，其中用穿青的方言土语大唱每一季农事劳动的山歌，追忆祖先辛勤劳动和丰功伟业。穿青人的山魈图腾崇拜与远古农业生产的起源相联系的。山魈和五显坛是穿青人族群的独特标志。

二、五显信仰

穿青人信仰五显神，视五显为“恩神”、“正神”，还把五显神接到家中作为“家神”供奉。家家户户堂屋设有神龛，供奉“五显坛箩”。五显，亦称五通、五圣，《宗教词典·五通》载：“五通，亦称五圣，旧时民间传说妖邪之神，谓能为祟于人。本是兄弟五人，唐来已有香火，庙号五通’。唐郑愚《大沩虚佑师铭》有‘牛阿旁，鬼五通’之语。南宋洪迈《夷坚志》记刘举赴乡试，祷于钱塘门外九里西五圣行祠。又谓：浙江东称其种曰五通。江西、闽中曰木下三郎，又曰木客：一足者为独脚五通，地区不同，名称亦异。宋徽宗大观(-)年间赐庙额曰‘灵顺’。宋代由侯加封至王。因其封号第一字为‘显’，故又称‘五显公’。明田艺衡《留青日札》记明太祖定天下，封功臣，梦千万阵亡将士求祀典，太祖许以五人为伍，命江南人家立尺五小庙处处祭祀，俗名‘五圣堂’。《聊斋志异·五通神》谓其多浮邪不轨，魅惑妇女，乡人畏之，故香火甚盛。清康熙（-）间汤斌为江宁巡抚，曾毁象撤祠，以破除淫祀，然亦未尽绝。”

穿青人庆赛经书《五圣酬恩科书·五圣大郎殿》载：“五通原是魔王子，上界火车脚下轮。原在母胎十年整，十年在母胎中存。长者见物心大怒，有何怪物在其身，若是来朝不下降，连娘带子一旦亡。选得好年无好月，选得好月无好日，选得太始元年九月好，二十八日午时生下南阁地，异香氤氲惊骇人。生下团团一块肉，我娘送我井中存。……达魔太子井边过，看见井中放毫光。……便把戒刀来劈破，肉中取出五圣王。弟兄五人辞别去，当时辞别去游方……”神话传说记述了五显的出生经过。

高考互动：

届高考全国卷：对于中国远古的历史，民间传说多于历史记载，如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共工与颛顼争天下，不胜，怒而触不周之山，造成天柱折，天倾于西北，日、月、星辰皆往焉；地陷于东南，江河之水皆注焉”。对于这些传说我们应该()

A．都不可信B．完全相信

C．从中发现有价值的信息D．与史书记载相对照

穿青人的民间传说讲述了信仰“五显”的原由。传说穿青人的祖先被别人打败，逃到一条河边，在前有水阻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被阻于河边。当晚，大家梦见一个道人说“鸡叫之时赶快起来走便可脱难”。众人惊醒，蒙胧中见前面有青、赤、白、黑、黄五路火光，便急往火光外逃走，天亮时火光不见了，大河也过去了，因而得救。众人跪地祈问是哪尊神灵保佑，云端显现梦中所见的道人，说“是五圣救了你们”。为感激救命之恩，穿青全族立五显庙供奉。另一是说穿青祖先在江西时，孽龙年年闹水灾，族人许下每年用童男童女献祭方得安宁。某一年，轮到陈家二老的独女献祭，二老呼天号地痛哭，五显怜悯众生，下凡收了孽龙，免了族人年年献祭之痛。族人因而对五显更加崇敬，许下每年用七猪七羊祭献，庆赛四十九天。

三、五显坛箩——庙神到家神

穿青先民进入黔中时，立有五显庙。贵阳清镇一带的五显庙建于今喷水池附近。庙祭定于每年夏历九月二十八日逢五显神生日举行，用七猪七羊，庆七天七夜。庙内做法事，庙外搭台唱《目连救母》大戏，热闹非凡。

穿青先民西迁后，眷念黔中故土，每年仍定期回贵阳等地参与“五显”的庆赛活动。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朝廷与水西关系的紧张，穿青先民与屯田汉民的民族隔阂等诸多因素所限，每年集中到贵阳庆赛有困难。族人议定庙神家庭化——把五显神接入各家各户中五显坛箩，左为愿标右为墨状分坛供奉。

为了分坛接神入户，贵阳五显庙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庆赛。庆赛结束，每家准备了一个小瓦罐，主庆道士给瓦罐内装入五显神像前的纸钱灰、盐、茶、大米，加压金银，用符封上，再用一小碗盖住罐口，用五色丝线拴牢，为保护瓦罐的安全，外套竹箩保护。竹箩插上愿标和墨状。愿标即青赤白黑黄五面小旗同挂于一小杆上，代表“五路五方五营兵马”的旗号，墨状为五显传兵调将的宣牌。五显坛带回家后，拴挂在堂屋中间的二梁或神龛上供奉。从此穿青人的“五显”信仰由庙祭变成了家祭。

四、赛菩萨——粗朴傩戏的遗存

家祭没有庙祭那般宏大，但祭祀更为殷勤。逢年过节的一日三餐必先供奉“五显坛箩”后方能进食。遇有大事小事如接亲嫁女、出门远行、家人生病、甚或家庭需要重大决策时，都需要做丰盛的饭菜供奉祈福。正式庆赛时间次数不固定，各户根据自身的情况择年择时而庆。有的三年一庆，有的五年一庆，有的甚至是一代人一庆。一般在农闲十月到腊月之间举行庆赛仪式。今穿青人庆赛“五显坛箩”多为一代一庆，在所有儿子都成家后，用庆赛方式分坛。

穿青人把庆赛“五显坛箩”称为“跳菩萨”。“跳菩萨”的内容及过程纷繁复杂，从“挂案子”开始到“送圣”结束，总计十五场之多。“跳菩萨”前，要先把五显弟兄及其他相关的神的画像挂起来，称为“挂案子”。

第一场：起坛。打扫坛场，掌坛道士“穿宣青旨傩戏”，面点具明“跳菩萨”的原由。掌坛道士脚踏七星步，跳傩舞请神。

第二场：发功曹。道士念唱《发功曹科书》，请“上界年值功曹年值使者”、“中界月值功曹月值使者”等带着“文书”去请五显弟兄的亲朋好友来参加赛会。

第三场：交牲。把祭祀的猪羊牵到堂屋中宰杀。因杀牲弄脏了法坛，道士要边跳傩舞边洒神水，以解除污秽，谓之“解秽”。

第四场：请神下马、淌白。将刮洗干净的猪背上羊摆放在大门门槛上献祭。

第五场：放兵。道士打开主人家的坛箩，倒出原来装的纸钱灰、盐、茶、大米及碎金银，谓放出五显部下五营兵马。众道士在掌坛道士的带领下，边唱边舞，操练五营兵马。

第六场：造桥合会。用红布铺上长凳，从法坛连摆至大门作桥掌坛道士迎请各路兵马过桥。

第七场：五圣大郎殿。请五显到大郎殿游玩，赞五显的功德，赐福保佑酬恩之人。

第八场：五圣二郎殿。讲述的是二郎勇斗乌龙大王的故事。乌龙大王专吃童男童女，每年人民都要献祭一次，否则祸害百姓。二郎与乌龙大王斗法，最终将恶龙锁住为民锄害。

第九场：云魈殿。表演请仙娘和戏仙娘，是人类生殖崇拜。

第十场：四府殿。把一坛未开封的甜酒摆放在坛场中，然后掌坛道士登坛开封，向四周献祭，赐福于主人家。掌坛道士换上新愿标，确定再次庆赛的年份。

第十一场：五岳殿。五岳五天圣帝入法坛享受香火，赐福于主人家。第十二场：灵浮殿。迎请灵浮殿内人马入法坛享受香火，领受愿酒，并为主人家驱鬼消灾，保佑主人家人眷平安。

第十三场：山魈殿。包括“上山砍树”、“放火烧山”、“开荒”、“耕田”、“撒秧”、“栽秧”、“割谷”、“运粮”等等。山魈殿是穿青人农耕生活的反映。

第十四场：南游殿。五显南游会见南方各少数民族的祖先，并同他们一起喝酒，吹芦笙，跳舞，尽情游玩，体现少数民族和睦友好往来。

庆赛五显

第十五场：水魈殿。造船、请十二鱼哥、接千岁老人、交钱、辞圣、锁坛。最后将糯米、盐、茶、金银等装入“坛箩”并念咒封好。把“坛箩”拴挂在神龛上面的二梁上安神，庆赛结束。在庆坛过程中，有很多道白庸俗不雅。据说这是庆坛的传统，越俗菩萨越不会作吵，不俗庆了还不能算数。其所以如此，原因足传说五显的兵马原先都足淫邪不轨的妖魔，被五显收伏方不为害，庆祭之时要演出他们伏法前不法行为来他们才安分守己。

穿青人的“五显坛箩”信仰，虽不是宗教信仰，但却具有宗教信仰的功能。“宗教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在精神方面具有多种文化功能。其中包括解释功能、艺术功能、文化交流功能、教育功能和宗教习俗功能等。”“五显坛箩”信仰是穿青人最为明显的族群标志。

课后活动：考查穿青人傩戏

探究目的：通过考查穿青人傩戏，认识了解穿青人信仰和民族文化。了解中华民族傩文化的内涵与外延。

探究准备：

一、认识傩文化，了解穿青傩文化的特点

远古先民在征服自然过程中为获得生息、生存的欲望需要宗教（自然

宗教）的观念帮助来超越自我。“傩”乃人避其难，意为“惊驱疫厉之鬼”。

从现在眼光来看，“傩”是大型的巫术活动，巫傩在生命意识上满足了广大信仰者的心理要求，长期以来，巫傩的传承与流布融入习俗之中，即使在现代，仍以传统文化的形态存留于民间。

穿青傩文化不同于他民族傩文化之处在于：以汉族为主的傩文化表现形式为“驱鬼”避害，穿青傩文化目的是“娱神”祈福。

二、阅读庆赛经书：了解庆赛内容和程序，认识穿青传说故事，进一步了解穿青民族文化。

三、准备相机：录像和拍摄庆赛过程。

成果展示：编撰穿青傩文化剪报。

第五讲穿青人服饰文化

服饰是民族的外部标志。民族的生活习俗、审美情趣、色彩爱好，以及种种文化心态、宗教观念等都积淀于服饰之中。穿青族称来源于服饰文化。封建民族压迫过程中统治阶层强制推行民族同化政策，给穿青民族服饰文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即便是西装狂飙突进蚕食世界各民族传统服饰的今天，我们仍然还能见到穿青民族服饰的一鳞半爪。

一、“三把头”

穿青服饰中，妇女服饰最有特点，也最能代表该族群的服饰特征。妇女梳“三把头”，戴大钩耳环、银手镯和戒指，穿“三节袖两节衣”，拴大腰带，系青色围腰，着青色长裙长裤，扎青色裹脚，穿细耳草鞋和云勾反鼻花鞋。

“三把头”的梳法是先将头顶头发梳成一把，绾成椎髻，然后从脑后梳发一把向前绾成“C”状连接于椎髻上，再从前额梳发一把向后，同样连接于椎髻上，最后用细头绳将三把头发扎在一起。“三把头”绾成后，用一根银质或铜质的长簪由前斜插至后，再用一块长约二尺，宽尺许的由青白二色合成、四角绣有花边的头巾从前至后把整个发髻蒙起来，然后将头巾的四角在脑后结成燕尾状。不同年龄妇女头巾有不同的戴法，通常青年妇女头巾的白色在外，老年妇女头巾则是青色在外。穿青妇女的这种发式结成后，略成椎状，穿青人也曾因此而被称为“杀天苗”。

佩以银质大钩耳环。大钩耳环形似于鱼钩，成“S”形，戴起来几与肩平。手镯及戒指一般为白银制品，雕有精美图案。穿青多数生活在社会下层，银质饰品只为穿青中极少数富裕拥有。

左图为五十代的三把头和大耳钩，右图为现代穿青女性的三把头，洋溢着现代气息。

二、“三节袖两节衣”

“三节袖两节衣”的衣身用青白（或兰）二色布连接而成。上节为腰以上，青色，下节为小腿至腰，白（或兰）色，故有“两节衣”之称。青色衣脚用约一寸宽的白布镶边，衣襟亦镶寸许宽的云勾花边。袖子最为复杂，在主袖之外还套了两层活动的套袖，主袖及套袖的袖口均绣有云勾花边。衣袖越往外套袖越短，袖口越大，如此一层套一层，有如古代武士的护肩盔甲，称为“三节袖”。未婚姑娘袖稍异，仅为二节。衣领是活动的，通常也是三层，穿时衣领翻二留一或全翻于肩上，因此有“反托肩”或“外托肩”之称。

穿青妇女的“三节袖两节衣”、腰带、围腰

由于“三节袖两节衣”较为宽大，不便于劳作，因此穿青妇女还习惯扎青色腰带。腰带用青布缝制而成，约二指宽，两头镶有花边并垂有长须。此外，穿青妇女为了不弄脏她们精心缝制的衣服，往穿青妇女的“三节袖两节衣”、腰带、围腰。往要在胸前系上围腰。围腰用纯青布制成，围腰带则用青布和白布缝制，带尾亦垂有长须。长裙用纯青布制成，裙摆下部也用白布镶以花边。

三、细耳草鞋

穿青妇女喜穿细耳草鞋，对此史志多有记载。清李宗昉《黔记》载：“里民子，在贵阳、黔西、大定、清镇等处。男子多贸易，妇女穿细耳草鞋。”细耳草鞋的原料为糯稻草、糯稻草芯、布条和麻线，稻草用来编鞋底，草芯用来编花纹，布条和麻线用来编鞋耳。原料简单，工艺美观，经久耐用，因而最为穿青人所钟爱。道光《大定府志?蛮洞竹枝词一百首》载：

草履轻盈细耳工，担头肩粪趁东风。

妇人勤苦男儿乐，叶子纷纷赌赛同。

课堂互动：请同学朗读《蛮洞竹枝词》，分析作品中蕴含的穿青人社会信息。

除了细耳草鞋外，穿青妇女亦备有云勾反鼻花鞋，以供走亲访友之用。云勾反鼻花鞋分为钩钩鞋、包包鞋和尖尖鞋三种。钩钩鞋由绣有块状云勾花边的鞋帮、尖且向后弯的鞋头及用兰布制的鞋筒合成，多为老年妇女穿。尖尖鞋形状似于钩钩鞋，但鞋头尖而不弯，且无鞋筒、底薄，更为轻便，多为中、青年妇女穿用。包包鞋由不绣花边的鞋帮和绣有云勾图案的鞋头组成，鞋头既不尖也不向后弯，多为未婚少女穿着。

穿青男子的头发以前是束成一把于头顶，并用青色头巾扎起来，上身穿青色长衫，年纪较轻者穿青色或白色短衫，系青色腰带，下身着青色大脚裤，脚穿细耳草鞋。孩童通常戴绣有花纹的狗头、猫头和喜鹊等形状的帽子（主要是男孩），身穿青色并绣有花纹的肚兜。

与其他少数民族一样，穿青人所穿服饰多为自织、自染和自缝。她们每一户均有自己的麻园地栽种苎麻，都有自己的染缸，每一位穿青妇女都是纺纱织布的好手，都能用自制的青靛将白色的麻布染成素洁的青布并缝制成与众不同的衣服，还能在上面绣以精美的反云勾花边。这些精美的服饰既是穿青妇女聪明勤劳的写照，也是穿青文化的主要标志之一。由于她们的服饰以青色为主色，因此她们自称“青族”或“穿青族”，也就是“穿青色衣服的人”的意思。

课后活动：考查织金沙锅工艺制作与市场现状

探究目的：了解传统民族工艺的制作，认识民族工艺的历史与社会价值，保护和传承传统民族工艺。

探究途径：

一、产地调研

地点：织金东门沙锅市

任务：调查生产环境、原料、技术传承与革新、历史与现实的产量与销量等诸因素。

二、市场调研

地点：乡镇市场与城市市场

任务：调查同一市场历史与现实的纵向差异，调查城乡市场的横向差异。

三、生活调研

地点：社区。进入百姓家庭，与老年人和中年人探讨沙锅的优势与存在问题。

四、网络调研

地点：网络

任务：１.了解沙锅生存发展的前景与瓶颈。２.借鉴传统工艺传承较好的经验。

成果展示：撰写调查报告，为织金沙锅的传承保护作建设性建议。

第六讲穿青人的婚姻习俗

穿青人作为一个识别待定民族，其文化的形成有其特殊性。本讲拟从穿青人的婚姻家庭习俗的选择和婚姻习俗的基本内容来分析其历史来源，从一个侧面追溯穿青人的历史来源。穿青人的婚姻家庭文化并不是由一个单一的民族由原始文化传承演变而来，而是穿青人所居住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以及所从事行业特点等经筛选、淘汰、更新、创立形成今天穿青人独特的婚嫁文化。

一、穿青人婚姻家庭习俗的选择

〈一〉融合中创独立。

穿青人居住的黔西北地区世代居住着彝族、苗族、白族、布依族等，彝族长期统治着该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深深影响着其它民族的民族价值观的发展，在这样以一个民族为主体，多民族聚居的社会环境中，文化之间相互吸引、相互借鉴、相互排斥时有发生。但彝族土司长期奉行多元文化共同发展的政策，使得其它民族的文化得以生存发展。穿青人作为一个后来族群，在保持迁徙之前文化价值观外，在这种社会背景之下也融入了其它民族的文化，特别在婚嫁领域，族际间的偶然通婚，融入了其它民族成员，从而使得穿青族群有了接受他族民族习俗的可能。

穿青人聚居的自然环境也是影响着其婚姻家庭文化形成的条件之一。穿青人大量聚居在贵州省西部的毕节地区，乌江上游的六冲、三岔和鸭池河一带。境内山青水秀，平畴谷幽，风光秀美，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雨量充沛，气候适宜，资源丰富。但在农业社会，这些自然风光都成了一种摆设，多山反而成为阻断与外界联系的一大障碍，耕地质量的低劣成为一个民族走向文明富强的桎梏，因而常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之称，贫穷成了该地区的标志。人们观念落后，受母系氏族社会遗风的影响，一些少数民族在婚配问题上推崇“亲上加亲”的婚配形式。穿青人生活在该地区也不例外，在婚配形式上，“姑舅表婚”有绝对的优先权，即姑妈家女儿可嫁给舅家的儿子，舅家女儿可嫁给姑妈家儿子，后来，姑妈家女儿嫁回舅家被人耻笑为“讨回母猪种”此习俗遂被取消，只留下了“侄女赶姑妈”习俗，即舅家女儿嫁给姑妈家儿子的单向舅表婚。

穿青人从事的行业特点也是影响其婚姻家庭习俗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任何民族的风俗习惯都与他们的生产生活密不可分，作为很早就进行水稻种植的族群，穿青人的婚姻家庭习俗必然打上深深的稻作文化烙印”。穿青人长期从事水稻耕作，在这一过程中形成“背鸡认亲”“草鞋陪嫁”“挑水试新娘”“砍亲路和照亲路”“井边回门”等与其从事的行业特点相对称的婚嫁习俗。

在相互融合过程中，能使穿青人保持自身独特的婚姻家庭习俗的要算穿青人迁徙黔西北地区之前习得的文化心理。穿青人的来源尚在争议中，但其文化表现却深深地印证着其流变过程。穿青人在进入贵州境内时，其文化心理就表现为即以习得的主流文化——汉文化心理为主，在贵州黔西北的生活过程中，当中央统治势力在该地区占绝对优势时，为了表达对中央政权的向化，穿青人极力排斥其它“蛮夷文化习俗”，标榜自己的汉族血统。而当彝族土司势力在该地区占绝对优势时，其又极力反对汉文化，接受了其它少数民族的一些不违背自身文化传统，与自己文化习得相补充的部分。因此，穿青人在婚姻家庭习俗方面，既保存了汉族的传统，又区别于汉族的文化传统。在为族群的生存发展，以及和其它民族的交融中创造了独特的边缘婚嫁文化。

〈二〉独立中求传承

穿青人作为一个弱势族群迁徙黔西北，为了自身的繁衍生息，族际通婚是在极小范围之内，且需要与自身文化差异较小的人群集团才有通婚的可能。在陌生的环境中，生存对于穿青人极为重要，发展壮大自身家族更为重要，即使在今天，在穿青人聚居的地区，计划生育工作仍然比较难做。

保持自身族群的繁衍壮大，当然有着许多婚姻家庭禁忌，但是作为一种文化习俗，生存在同种环境条件下的各种人群集团之间的相互融汇就较为难以避免。而穿青人独特边缘文化心理，在融入其它人群集团的文化习惯之后，他们为了表示自己是异于其它族群的，就得创造自己的婚姻家庭文化，从而区别于其它族群，并且在形成自身独特的婚嫁文化后，强烈要求自己族群遵守，使自己的子孙得以传承。就算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这种强烈的族群心理仍在穿青人社会起着作用，在有的地方，严重的甚至会引起斗殴，造成社会混乱。穿青人这种强烈要求子孙传承自己文化习俗的心理，有着对祖先的回忆，也有着民族构建的利益诉求。

二、穿青人婚姻习俗的基本内容

１、姑表联姻和背鸡认亲。历史上，穿青人在婚姻上具有极强烈的“排外性”，她们不和外族通婚，只在本族群内进行婚配。“侄女赶姑妈”（即舅舅家的女儿通常嫁给姑妈家的儿子做媳妇）的婚配方式极为常见。当然“侄女赶姑妈”的婚配方式，实质上是近亲结婚，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个族群的人口素质，但对强化其族群的凝聚力却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穿青人的婚配是遵从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在聘礼中有“背鸡认亲”的习俗。背鸡认亲是指媒人受托到女家求亲，女家同意后，男方父亲要亲自带着媒人第一次去拜望亲家。去时看女家族内至亲多少，按女方家族中叔、伯、姑、舅的数量背上如数的一笼鸡去分送拜望。女家受礼者均要设酒席款待，认识新开的这门亲戚。背鸡认亲后，从此两亲家经常往来，保持亲密关系，遇有红白喜事，便须在物质和劳力上相互给予支持。

２、赠送礼物。礼物指的是男女定亲后互相赠送的礼物，此俗周围苗、布依、彝等族皆有，都是男女相约见面，互赠礼物，以定终身。穿青男女婚事为父母包办，男女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女的只能在每年正月男方家来拜年时托姐妹将礼物转给男方。穿青姑娘送给男方的礼物是花裤带和草鞋。男方得了礼物，常根据礼物的好坏来猜测妻子的人材品貌，说“不见人才见手脚”。姑娘们很注重送给男方的礼物，婚事一定，便暗暗做准备，极尽心思智巧把礼物做得精致美丽。新婚的洞房之夜，新娘还要特地送丈夫一根精致的花裤带作见面礼。在整个婚嫁过程中，男方是不单独送女方任何礼物的。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是为穿青人汉化颇深之证据。

穿青人民俗婚礼

３、打亲和闹亲

在婚姻生活当中，穿青人常说“有理的后家”，后家即岳父母家，意思是女方家在婚嫁中处处占主导地位，而男家要事事谦让，才能求得婚事圆满，“打亲”和“闹亲”就是这种思想的突出表现。打亲就是“打媒人和接亲人”，这种现象很多民俗学家都倾向于认为是上古掠夺婚的遗存。而其深层原因则是母权制向父权制过渡之时男性用暴力迫使女性屈服的一个过程。迎娶之日，男家接亲队伍来到女家院中，要遭到女方家的“为难”，称为“打亲”。女方家早就组织好的一伙人用锅烟、污水等尽力弄脏接亲者的脸及衣物，接亲者不能反抗，只有想办法逃入堂屋后才得以避免，谓之“不打不亲”。并且，“打亲”和“闹亲”之俗同样存在于当地仡佬族和彝族当中，可以说，穿青人“接亲”习俗应是相邻居住族群文化相互影响学习的结果。

４、草鞋陪嫁

姑娘的家庭不论贫富，出嫁时的陪奁（lian）一定要有一捆草鞋。穿青人素以穿草鞋、打草鞋著称，但他们说新娘到夫家后一个月内不能摸草搓绳打草鞋，要用草鞋陪嫁才百般顺利。

５、砍亲路和照亲路

民国以前穿青姑娘出嫁不用轿抬，是走路到夫家。经济有所发展以后，新娘才兴骑马。民国时期，因被汉人耻笑，大部分接近城镇的穿青新娘出嫁才用轿抬。以后演变的骑马和抬轿仪式规矩大致同于汉族，而古老的“砍亲路”、“照亲路”仍使得穿青婚俗别具特色。迎娶时，男家接亲队伍中要安排一个青壮年带去一把砍柴弯刀，两个少年带去两捆“亮槁”作砍亲路、照亲路之用。砍亲路和照亲路仪式在发亲时举行，发亲一般在黎明天色未明之时。新娘的姐姐或嫂嫂扶着哭泣不停的

新娘到堂屋神位前拜别祖宗神灵，然后绕房三圈，起到院中便停下。这时，接亲队伍中的带刀青年急忙闪出，挥舞弯刀，象劈山开路的样子，在新娘跟前引路；两名执“亮槁”的少年立即点燃火把，分左右两边随后照明。新娘启步前行，送亲的和接亲的在后面簇拥着新娘上路。这样前面砍刀引路，后面火把照明，直至天色大亮才停止。据穿青老人讲，这样做是为了驱魔除邪，让新娘平安到达夫家，今后子孙发达，福气好。砍亲路和照亲路带有许多原始的迷信成份，从侧面反映了从事农耕的穿青人在历史上刀耕火种，除草开荒的生活。

６、赶亲

新娘起身到夫家走不多远，她的姑父母、姨父母、舅父母、哥嫂等几十人随即赶到男家，又叫“追亲”，表达对亲人远离的不舍之情。

７、讨奶母钱

新娘起身去夫家的当天上午，她母亲提一瓶四两重的菜油赶到男家，男方母亲出来迎接，并问：“梳的尖尖头，提的哪样油？是拿点灯，还是拿梳头？”新娘母亲回答说：“梳的尖尖头，提的四两油。一拿点灯敬神，二拿照亮梳头。”新郎母亲将其迎入家中，给予款待，还要给一笔钱，叫“讨奶母钱”，又叫“送梳头油”。

８、站花和试新娘

过去穿青人举办婚事一般四天，第一天叫“吃下马饭”，第二天叫“正酒”，第三天叫“拜客”，第四天“结发亲人”。在“正酒”那天，新娘要起得特别早，梳好三把头，手提花汗巾，面对墙壁站立，

让众亲友欣赏品评头饰。这天，凡是来吃喜酒的亲友，特别是姑娘和年轻媳妇都少不了要拥进洞房观看，评论称赞一番，这称为“站花”。“试新娘”的仪式是在婚事结束的当天即第四天进行。这天婆家送走送亲人后，便找来一担桶给新媳妇，让小叔或小姑带到井边挑水，不管井有多远，要一口气挑到家，途中不歇气不换肩，不让桶中的水泼洒出来。众亲友站在道路两旁观看，新娘能做到以上要求便称赞夸奖一番；如果做不到，就是长得漂亮也得不到好评。他们很注意桶中的水，如果到家时水还是满的，就认为新媳妇财气好，将来是个好当家。

９、披露水衣和戴雨帽

新娘起身到夫家时，要披上一件男方向福寿双全、儿孙满堂的老年妇女借来的衣服。同时戴一个用三四尺长的一段青布临时做成的长尾帽，帽尾压着露水衣，拖齐背心，以示驱邪。

10、圆房

结婚吉日的当天上午，去接亲的一帮人用花轿把新娘子抬到距新郎家10余米处放在地上，圆房立即开始。圆房首先是回车马。由新郎抱着一只大雄鸡，对准内坐新娘的花轿，由阴阳先生指挥做法事后即宰杀雄鸡，吩咐参与接亲的东西南北中五路车马大神各回原位；其次拜天地。女送亲客扶着新娘子跨进新郎家的堂屋门坎后暗示双脚跪在草席上，此时新郎按照阴阳先生的“一拜天长地久、二拜地久天长、三拜荣华富贵、四拜儿孙满堂”进行四拜，再入洞房。拜天地结束，仍由女送亲客扶着新娘子，随着新郎进入洞房，并在阴阳先生的指导下进行活动。进入洞房后，开始做“法事洒帐”。阴阳先生边用净水洒边念：“一洒荣华富贵，二洒金玉满堂，三洒子孙兴旺，四洒五谷存仓......洒帐已毕，万事大吉。地久天长，新人坐床。旁人请出，加官进禄。婚姻和合，万世其昌”。圆房结束。圆房习俗可以从很大程度上看出汉文化的印迹。

11、井边回门

一般来说，新婚满月，新娘回娘家省亲称为“回门”。按当地其它人民的习惯，新娘在新婚的一个月内是不下地劳动，不外出串门的。必须“回门”之后，新娘才能自由行动。但是，以农事为本，“耕作多妇人为之”的穿青新娘是不能在家闲上一个月的。于是便想出了折衷的办法，新婚七天后到井边举行“回门”的仪式来代替新娘满月回门。从此，夫妻共同劳动，正常生活。

综上所述，穿青人的婚姻家庭习俗并非单一民族的传承演变，而是穿青人在极端的自然环境和复杂的社会关系中为了族群繁衍生息的自然选择。其形成和变迁具有一定的必然性和偶然性。穿青人是否是一个民族，从其繁衍过程中可以看到，穿青人并非是单一的汉族少数民族化和少数民族的汉化而来，其“民族化”的原因复杂，其识别定性需要区别对待。

课后活动：认识婚姻与家庭

知识链接：关于家庭婚姻的名人名言

1、婚姻好比鸟笼，外面的鸟想进进不去；里面的鸟儿想出出不来。——蒙田

2、你将拥有的家庭比你出身的那个家庭重要。——劳伦斯

3、父亲们最根本的缺点在于想要自己的孩子为自己争光。——罗素

4、越早把你的儿子当成男人，他就越早成为男人。——洛克

5、要使婚姻长久，就需克服自我中心意识。——拜伦

6、所有幸福的家庭都十分相似；而每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自的不同。——托尔斯泰

7、幸福的家庭，父母靠慈爱当家，孩子也是出于对父母的爱而顺从大人。——培根

8、无论是国王还是农夫，家庭和睦是最幸福的。——歌德

9、无论何时何地家永远是向游子敞开大门的地方。——罗伯特

自我测评

1、影响穿青人婚姻关系的因素有哪些？从中你能够得到哪些认识？

2、穿青人婚姻习俗的基本内容有哪些？对这些习俗你有什么看法？

活动建议：调查了解当地穿青人还保留的婚姻习俗有哪些，并写出调查报告。

第七讲穿青人的丧葬习俗

穿青老年人正常死亡，要正式举行丧葬仪式。整过丧葬过程的内容是，送终：包括扶死者落气、哭丧、鸣炮、沐浴、净身、理容、穿戴、吃汤饭；停丧：包括下榻、报丧、装棺入殓、设灵堂；治丧：包括绕棺、救苦、解结、辞灵、过殿、破地狱、开路、开堂、点主；出殡：包括饯亡、清棺、出魂、抬丧；安葬：包括择地、打井、背土、买地、复山；守孝和守孝禁忌等。

治葬过程中，穿青人有下列特殊习俗与汉族和其它少数民族的习俗完全不同：

1、竹棍报丧。年老人死后，孝家派人通知三亲六戚，谓之报丧。报丧者手执竹棍(约三尺)去到亲戚家后，分男左女右将竹棍放于大门的左边或右边，表示是男老人或女老人去世了，亲戚家见竹棍放大门的位置，就知道是哪一位老人去世了。亲戚奔丧时，同样要执竹棍到孝家。

2、垫“鸡鸣枕”。女老人逝世后，装棺入殓要垫“鸡鸣枕”。所谓鸡鸣枕，就是用布做成鸡状形的枕头，内装死时烧的倒头纸灰，置于死者头部左边。据说给老人垫上鸡鸣枕，能庇荫子孙勤快，听到鸡叫就起床，不睡懒觉。

3、供茶吊孝。丧事吊孝，至亲至戚要下祭，下祭要牵活猪活羊，扎纸人纸马、金山银山、写祭帐、祭文、祭对、伴奏乐器。普通的吊孝叫供茶，就是拿一个糯米粑、三柱香、四页钱纸去吊孝。穿青人历来喜爱吃糯米粑，逢年过节打糯米粑吃，人死了也要打糯米粑去供他。

4、火把送葬。出殡时，众孝子要走在灵前送葬，正孝子执引魂幡在前，其它孝子执火把跟后(送出门走不很远)，中途火把不熄灭的，象征今后顺利兴旺，中途火把熄灭的，预兆今后不利。

5、雀窝掩井。安放棺木的土坑称为井，挖好后要拿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雀窝连同纸烧在井内，而后移棺入井掩埋。

6、烧火照墓。死者入土安葬后，要连烧三夜的柴火，后来改成送灯，即在死者墓前送三夜的灯。

7、吃素守孝。在守孝期间有很多禁忌，不动晕也是禁忌的内容之一，即不吃油肉，不吃辣椒，不吃大蒜，不喝凉水；若吃了辣椒，是对死者的心肠毒辣，吃了大蒜，喝了凉水，是嘲笑死者该死，所以，在“三七”内只能吃素菜，喝素汤，即“饭蔬饮水二十一日”。穿青人认为凡在外面伤亡、病死于居住房外或结核病、麻疯病患死者，均属非正常死亡。

以下几种死亡的丧葬形式也各有不同：

1、对于患结核病、麻疯病死者，不能超度，灵柩不能入土安葬，要放置于较远的山洞或岩脚，让其自毁自灭；有的不用棺木装尸，要用大沙缸装尸，再用铁锅封住缸口，周围用朱砂划符封住，使他不得超生；有的直接将尸体焚毁。

2、对于产期中死亡的妇女，只能就地装棺入殓。灵柩不能放在堂屋中间，要从小门或后门抬出去，虽也超度，但还要惩治，以免今后为患于人。若婴儿还未生出来的，要破腹取出婴儿才能装棺，不能一棺装两人。

3、未满十二周岁的孩子死亡，不用棺木装，就用稻草包住丢在山上或挂在树丫上，让野兽吞食，凡尸体久不毁烂的，还要请巫师把尸体烧掉。十二周岁以上，但还不到成年和尚未结婚就死了的，称为“化生子”，不用棺材装，只用火匣(即订制的木箱)装，一不择地，二不办丧事，抬出去埋葬了事。

课后活动知识链接

殡葬改革：殡葬改革是指革除一切以迷信的、铺张浪费的方式处理死者遗体和办理丧事的习俗，代之以科学、俭朴的殡葬方法和哀悼形式的一项社会风俗改造工作。殡葬改革的方针是坚决依靠群众，积极推行火葬，改革土葬，破除旧的丧葬习俗，节俭办丧事，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自我测评

１.穿青人的丧葬习俗与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相较而言有哪些不同之处？

２．殡葬改革的好处和必要性有哪些？对此你有什么个人看法？

活动建议调查走访穿青人现存的丧葬习俗，并义务宣传殡葬改革。

第八讲穿青人的节日风俗

穿青人的节日很多：“三月三，毛香粑；四月八，染饭花；五月端午包粽粑；六月六，地瓜熟；七月半，地瓜烂；八月十五偷老瓜；九月重阳新米粑；十月初一打粑粑。”除二月、六月和十一月外，穿青人每个月都有节日。

一、春节

春节是穿青人最隆重的节日，时间也最长，从除夕一直过到正月十五。除夕的那天最忙，穿青人有“三十夜三十条工”的说法。除夕的清晨，家家户户都要打糯米粑。糯米粑打好后，要先拿两个分置神龛左右两边供“五显菩萨”，之后全家才可以吃。饭后，杀鸡洗肉。鸡为雄鸡，务必在堂屋内的“五显菩萨”前杀，等鸡断气后要扯一小撮鸡颈上的羽毛蘸血后贴于“神榜”上，表示此鸡是特意供奉“五显菩萨”的。洗的肉很多，至少要够吃到初五。那天，还要将房前屋后、特别是“阳沟”里的杂物清除掉，谓之“刮阳沟”。饭菜做好后，要在“五显菩萨”前摆一张桌子，将做好的饭菜盛放于桌上（饭碗上不搭筷子），然后燃香。香为五柱，三柱插于“神榜”前，一柱插在“土地”前，一柱插在大门上。香插好后，在桌子下烧少许钱纸。钱纸燃尽后，将摆满饭菜的桌子搬到大门后，再次烧纸。钱纸烧尽后，再将桌子搬到堂屋中间，给饭碗搭上筷子，接着烧纸。据说，之所以“五显菩萨”前及大门后不搭筷子是因为那是在供神，堂屋中间则是在供“老祖人”。堂屋里供好后，还要在门外放一凳子，上置一碗饭一碗菜，用来供不能回家的“老祖人”。之后从初一到十五的每一顿，饭前，均要重复相同的“供饭”仪式。“供饭”仪式结束后，全家人才可以开始吃年夜饭。有狗的人家还要先喂狗后人才能吃年夜饭，穿青人传说“五谷粮米”是狗千辛万苦带来的，因此吃年夜饭前要先喂狗，以示感恩。晚饭后，全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守岁，现在则多聚在一块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在较偏僻的地方，穿青人还保存有“抢新水”的习俗。初一凌晨零点，家里手脚麻利者要带着香、纸去水井挑“新水”，认为“抢”到“新水”者最为勤快，全家新年都会有好运。初五是穿青人的“大年”。这一天，要把出嫁的姑婆接回来过年，经济条件好的家庭还要再杀一只雄鸡来敬“五显菩萨”。正月十五是穿青人的“小年”，这一天要到祖坟上去给“老人”“送灯”。“送灯”在吃过晚饭后进行，天黑时满山遍野都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很是壮观。这天也是小孩子们最为期盼的日子，他们可以“偷灯”，抢鞭炮，自由玩耍。春节期间，除了必要的走亲串戚拜年外，大都到山歌场上去唱山歌。春节期间的山歌场既是中老年谈心叙旧的场所，也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地方。现在，随着电视以及其他娱乐工具（如麻将）的传入，山歌场的规模与气氛已大不如以前，但依然热闹，特别是对中年人仍然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正月十六，要拿“五显菩萨”前的“供神粑”到地里“吃土蚕”。一人在前挖土，一人在后边用刀削糯米粑边说：“挖土蚕，吃土蚕。挖土蚕，吃土蚕。”“吃土蚕”是穿青人驱除害虫、祈求丰收的仪式。穿青人认为“吃”过“土蚕”后，害虫就不会害庄稼，就会获得丰收。“吃土蚕”后，意味着新的一年开始，可以开始准备栽种事宜了。

二、三月三

农历三月三，正好是万物勃勃生长的大好时机。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到田间地头去采一种叫“毛香”的野菜和糯米面做成香甜的“毛香粑”来吃。过去在这一天有祭山神的，但此俗现在已难见到。现在每到清明，还要到祖坟给祖先“挂纸”，祭祀先人。

三、四月八

这天，穿青人要做“染饭花饭”来吃。有的人家还在大门上贴一道符，符用黄纸写成，上书“佛生四月八，毛虫今日嫁。嫁到深山中，永远不归家。”四月八是穿青人的又一个驱除害虫、祈求五谷丰登的日子，是穿青人自己传承下来的岁时习俗，是农耕文化的体现。

四、五月五

农历五月初五，穿青人称为“五月端午”。每家每户在门框上插菖蒲、艾蒿，吃粽粑。粽粑的做法是先将糯米浸泡透，再用洗干净的粽粑叶将糯米包成锥形，放于开水里煮熟即成。穿青人的粽粑里不放枣子、肉等馅，能将粽粑叶和糯米的原始香味保存下来，因此香而不腻。中午时，即把晚饭吃好，然后成群结队去野外游玩，称“游百病”，并谓“游百病”后百病不生。穿青人还认为这天挖的草药治病效果最好，因此去寻挖草药者亦较多。

五、七月半

七月半是穿青人祭祀祖先的节日。穿青人的“七月半”指七月农历十三，但穿青人于农历初七左右就开始挂“老人牌”“接老人”了。“老人牌”用纸印制而成，上写已经去世的老人的名字，一般最远的上溯六七代。岳父岳母已经过世的，也要写上。值得注意的是，穿青人“接老人”不“接”在堂屋里，而是“接”在其他房间里。“接老人”后的每一天吃饭时，都要先焚香烧纸“供老人”后全家才可动筷吃饭。在这几天，要采摘新成熟的瓜果来供奉祖先。期间，要买“封皮”、钱纸来封包。“封皮”用木刻雕版印刷而成，上有衣、裤、剪刀等图案，并留有书写的位置。钱纸的“钱印”为九个，有“七不成，八不就，九成钱”之说。包封好后，要“挂包”，即在“封皮”指定的位置写上某位已逝老人的名讳、户主的名字及当年的农历纪年。十三日夜吃过晚饭后，全家人一起动手，把“老人牌”、所有封好的包、印刷在白纸上的马、一碗清水及少许玉米粒放在簸箕里，接着点一柱香插在簸箕上，户主说一些感谢“马”的话，此为“喂马”。“喂”好“马”后，把封好的包用稻草芯两个两个的分别拴在一起，然后将它们夹在“马”背上，接着将所有的包在院坝里烧掉。包烧完后，把“老人牌”收起来。第二天早晨，将烧包的灰烬倒入小溪，穿青人认为溪水能把这些祭品带到老人们灵魂的栖居地。

六、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即中秋节，过去穿青人过此节较为独特，在这一天有条件的人家要杀一只白色的雄鸡祭月亮菩萨，无白雄鸡的也要杀一只红雄鸡。晚上，年龄稍大的孩子成群结队到庄稼地里“偷老瓜”。老瓜“偷”回后，给老瓜穿上衣物打扮成婴儿状，由一人边学婴儿哭边将“婴儿”抱给无儿无女的人家，意为“送子”，接受“婴儿”的人家要盛情款待“送子”的人群。当前，杀鸡祭月亮习俗已不存，但“偷老瓜”习俗仍然普遍存在，在各处的穿青人中均能见到。

七、九月九

九月初九，不隆重，既不酿酒，也不登高远望，惟家家户户碾新米，并用新米打新“糯米粑”来吃，故此节可能是穿青人的“吃新节”。

八、十月初一

十月初一是穿青人的“牛王节”。这天，穿青人要杀一只雄鸡、打糯米粑供牛王菩萨，还要将糯米粑套在牛角上，给牛披红挂彩，牵牛到水塘边喝水照镜，以慰劳辛苦了一年的耕牛。慰劳耕牛，是穿青人农耕文化的反映。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农作物的种植总是离不开耕牛。因此，在长期艰辛的劳作过程中，穿青人与耕牛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丰收之后，穿青人自然也不会忘记这个为丰收做出贡献的忠实伙伴，因而举行专门的仪式来感谢它，从而形成了富于民族特色的“牛王节”。

课后活动

知识链接：我国的民族政策

一、统一的多民族国家

二、坚持民族平等团结

1、保护少数民族人身自由

2、各民族平等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

3、确认少数民族成分

4、反对任何形式的民族歧视和压迫

5、维护和促进各民族大团结

6、尊重和保护少数民族宗教信仰自由

7、使用和发展少数民族语言文字

三、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

四、促进各民族共同发展

1、加强少数民族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基础产业发展

2、发展少数民族地区农牧业经济

3、加大少数民族地区改革开放力度

4、对少数民族地区实行优惠的财政政策

5、鼓励少数民族地区发展贸易，照顾少数民族用品生产

6、扶持少数民族贫困地区摆脱贫困

7、对少数民族实行宽于汉族的生育政策

五、保护和发展少数民族文化

1、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

2、保护少数民族文化遗产

3、繁荣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事业

4、保护发展少数民族传统医药

5、发展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

自我测评

１.穿青人独特的节日风俗的形成与哪些因素有关？

2.下列不符合新中国民族政策的是（）

A、民族平等B、民族歧视C、民族团结D、共同发展繁荣

第九讲穿青民间文学

穿青人的民间故事很多，既有古老的人类再生传说、祖先迁徙故事，也有神秘的“五显坛箩”信仰传说、五谷来源故事，还有关于过年习俗的故事以及生活中的讽刺故事等等，本讲选择最具代表性者简述之。

一、民间故事

（一）人类再生神话：伏羲兄妹制人烟传说在盘古开天辟地后，人们就生活在大地上，但都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有一对年纪很大的夫妻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男为长，取名伏羲，女为幼，名女娲。兄妹俩十岁的时候，在野外拾得一颗葫芦籽，便拿回来栽在房前。不久，这颗葫芦籽便发芽牵蔓，葫芦藤子一直长到房上，并在秋天结了一个大葫芦。兄妹俩便把这个大葫芦当作玩具玩耍。一天葫芦突然对他们说：“你们俩快把我放好，不久就会有大用处。”兄妹俩感到非常奇怪，就跑去告诉了爹妈。他们的爹妈虽然不大相信葫芦会说话，但由于那句“不久就会有大用处”还是将葫芦收在了阁楼上。就在葫芦开口说话后不久，天气突然变得十分恶劣，大雨倾盆，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暴雨一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将地上的人都淹死了，只剩下伏羲女娲兄妹由于大葫芦的帮助而活了下来。他们躲在大葫芦里不知道漂了多久才停下来，从葫芦里出来后，二人认不出是在什么地方了，只见到洪水过后的惨象：万物灭绝，人迹全无。几天后，他们开始出发去寻找有人活着的地方。可是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花草树木和鸟兽都复活了，却还是不见一个人。一天，他们翻过了重重的大山，来到一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在一个美丽的山岗下找到了一座盘古庙。古庙虽然被大水冲过，但仍有不少干泥浆和人们以前敬奉的香，他们便在里面住了下来。一天夜里，伏羲从外面寻找人烟回来，女娲正在庙里烤火。女娲见到哥哥就问找到人烟没有，伏羲告诉妹妹说：“妹妹，世上根本就没有人了。洪水过后，世上就只剩我们俩了。为了把人烟传下去，除了我们兄妹成亲，别无他法。”女娲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哪有兄妹成亲的道理。”伏羲于是建议问一问上天的意思，他说：“我们各在盘古王塑像前拿上一炷香，你上南山，我上北山，在山顶将香点燃，若两股香合为一股，那就是上天准许我们成婚”。女娲同意了哥哥的说法，各自爬上了山顶。香点燃后不一会，两股烟就逐渐靠拢，在天上合为一股。伏羲高兴的说：“上天准了，我们可以成亲了！”女娲说：“上天是准了，还有地没有准，我们还是不能成亲。”伏羲又想出来一个法子，他说：“地上有以前的人们留下来的磨子，我们各背一扇，你上南山，我上北山，同时把磨子从山顶滚下来，若两扇磨子合成一副，就是地也准了我们的亲事。”女娲同意了哥哥的说法，两人就各背起一扇磨向山顶爬去。结果两扇磨滚到坝子中间就合在了一起。伏羲高兴的说：“天也准了，地也准了，我们兄妹成亲吧！”女娲说：“天地是准了，可是我们要商量一下，以后是多生男孩还是多生女孩。”伏羲要多生男孩，女娲认为多生男的会乱人伦，伏羲争执不过，只得答应，于是古语有“伏羲制下人伦案，多生女子少生男”一说。兄妹成亲后很多年都没有娃娃，终于有一天女娲告诉伏羲说自己怀孕了。伏羲听了很高兴，可是怀了三年零六个月之后，生下的却是个大肉球。伏羲惊慌之余不知如何处置。这时，女娲在昏迷中询问是男是女，伏羲答：“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是一个大肉团。”女娲听到后说：“你把它砍成几块，盘古王塑像前搁四两，刑天王弓上挂半斤，花红树上挂四两，苦李树上挂半斤，剩下的砍成肉浆浆，把它撒上天去，再落下地，以感天地准许我们成亲的深德厚恩。”伏羲就按女娲说的去做，直到天黑才回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女娲就叫伏羲出去看情况，结果伏羲看到四个娃娃正在盘古王塑像前烤火。于是，伏羲对女娲说：“盘古王塑像前的肉变成四个娃娃了。”刚说到“王”字，四个娃娃就跳起来说：“我们姓王”，并跑向伏羲和女娲跟前喊爹妈。女娲一听，高兴得只会笑，又急忙叫伏羲去看。伏羲回来后，刚开口说到“刑天王的那张弓”时，八个小孩跑进来拉住女娲说：“我们姓张，我们姓张。”，并且也对着伏羲和女娲喊爹妈。女娲跑出庙来，伏羲接着跟她说，刚说到花红树的“花”字时，四个小孩跑过来说他们姓“花”，刚说到苦李树的“李”字时，有八个小孩跑过来说他们姓“李”。接着就有成千上百的小孩从四面八方跑过来说自己姓这姓那。伏羲和女娲简直听不清楚，女娲就笑着说：“你们都有姓了，人伦不会乱，你们去吧！”女娲一挥手，小孩就都跑了。从此，世间就又有了人，并且每个人都有了姓。后来，伏羲和女娲的子孙中有一个叫轩辕的制成了衣服，一个叫神农的人尝百草，制成了五谷。故而民间一直流传着“伏羲姊妹制人伦，轩辕皇帝制衣襟，神农皇帝尝百草，制下五谷养万民”的故事。

（二）五谷的来源传说：娄金狗求五谷粮米

在很古很古的时候，穿青人先民居住的地方没有五谷粮米，大家只能靠打野果生活，常常吃不饱。在离他们居住地很远很远、中间隔着汪洋大海的地方出产五谷粮米。那里的人们种粮食来吃，不用打野果，生活得很好。当他们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后，想尽各种渡海的方法，希望能到海那边去求得五谷粮米，然而每一次的尝试都失败了。但是他们没有气馁，仍在想着渡海的办法，希望能早日求得五谷粮米。有一天，当他们正商量着准备再次派人游过海去求五谷时，他们喂养的一只叫“娄金狗”的大黄狗突然说起话来：“你们每次去都过不了海，这次也过不去，只有我才能求得五谷。”先民们听了感到很神奇，于是就以感谢的口吻说：“你若能求得五谷来，我们将永世不忘你的恩。”娄金狗说：“我马上去，一定能把五谷求来！”先民们把剩下的食物都给娄金狗吃了，并把它送到海边。娄金狗下海后，径直向海那边游去，先民们则在海边焦急地等着。娄金狗到了海那边，看到那里的人们正在收割粮食，有的打谷子，有的打包谷（玉米），样样都有。娄金狗悄悄地藏了起来，等人们回去休息后才出来在粮食上打滚，让五谷裹到自己的毛里和耳朵里，然后下水赶忙往回游。先民们在岸边等了三天三夜，但还是没见到娄金狗的影子。第四天早晨，太阳刚露出海面，他们就看到一个黑点在波光中漂过来，于是大家都兴奋地叫起来：“一定是娄金狗回来了！”黑点越来越近，大家看清了果然是娄金狗，而娄金狗也已经累得只能露出半个脑袋了。大家急切地问：“求得五谷种子没有？”“得了得了，”娄金狗答道。人们高兴地鼓励娄金狗：“使劲点！等五谷种出来做成饭，你吃三大碗，人吃三马匙，若不够吃再吃点参”娄金狗在拼命游水，没有听清楚就回答说：“是喽！人吃三大碗，我吃三马匙，若不够吃我就吃点屎。”娄金狗上岸后，先民们只在它的头上和耳朵里找到不多的一点五谷种子。这些种子种下去后，很快长起来，结成五谷，于是大家就有了粮食吃而不用靠打野果来生活了。因狗给人类带来五谷，所以穿青人过年吃饭前要先喂狗后再吃。

（三）生活故事：三女婿祝寿

从前，有一户人家养了三个姑娘，同时许配三位姑爷，大姑爷是一个博古通今的读书人，二姑爷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江湖郎中，只有幺姑爷生性老实，不善言辞，讨不到岳父的欢心。有一天，岳父做寿，亲朋好友都来祝贺，三位姑爷也不例外。幺姑爷和他的妻子正走在来的路上，突然从一个树林边跳出一只獐，幺姑爷便问他的妻子这是什么，妻子答道：“松树林头跳出一只獐。”又走了一里地，幺姑爷看到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树底下找虫吃，就问妻子这又是什么，妻子说：“一窝冤家闹嚷嚷。”快到岳父家的时候，听到有人拉二胡还敲锣打鼓，幺姑爷就又问了，妻子说；“这是锣鼓响叮当。”来到岳父家门前，看到堂屋点着一对蜡烛，他又问妻子，妻子说：“一对蜡烛亮堂堂。”晚饭后开始给岳父上寿，岳父突然提出要三个姑爷说四句话，看哪个说的好，还要逗人笑。大姑爷开口就说：“公公寿缘长长，比我读的书还要长。”二姑爷接着说：“公公寿缘长长，比我走的江湖还长。”两个姑爷说过后，岳父没有笑，轮到幺姑爷了，大家都准备看他的笑话。幺姑爷不假思索的开口：“公公寿缘长长，松树林头一只獐；公公寿缘长长，一窝冤家闹嚷嚷；公公寿缘长长，锣鼓响叮当；公公寿缘长长，一对蜡烛亮堂堂。”这番话刚说完，岳父就笑起来了，在场的人也都被逗得捧腹大笑。

二、山歌

穿青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善歌的族群，逢年过节以及从事农业生产时都喜欢唱山歌。穿青人的山歌调子固定，歌词多为临场即兴发挥、大胆、热情、直露，内容以男女间互相调情、逗笑取乐为主：

木叶声声月亮黄，

跟起月亮去会郎。

错把树影当郎认，

一下扑到树身上。

木叶声声月亮黄，

跟起月亮去会郎。

可恨月亮不等我，

一脚踩进烂泥塘。

昨晚连口告不合

约哥来到圆杆脚。

妹在家里烤大火，

差歹拿哥冷杵脱。

昨天下田割稻秧，

看妹看得好心慌。

心想开口把妹叫，

又怕妹你懒得张。

大河涨水小河浑

河边来了打鱼人

一心等鱼来下酒

等妹来做当家人

门前阳雀叫喳喳

敲锣打鼓妹来家

以为来我房中坐

不想妹是去别家

妹家门口有条河

哥在河边懒洗脚

一心等妹来挑水

问妹爱哥不爱哥

大河涨水小河流

哥哥想妹想得愁

家中虽有妻和子

不如妹妹好温柔

不会唱歌多学习

莫在寨边当木鱼

三岁孩童笑话你

妹妹拿你做马骑

小河涨水大河流

妹抛绣球哥哥愁

家中已有妻和子

来世与你共白头

月亮弯弯两头钩

两个星宿挂两头

金钩挂在银钩上

郎心挂在妹心头

月亮弯弯两头尖

两个星宿挂两边

金钩挂在银钩上

郞心挂在妹心边

包谷出土两瓣叶

黄豆出土硬如铁

晓得妹们有心意

早来追个三两月

山歌唱来我开头

害羞妹妹不要愁

不怕山歌唱不好

就怕妹妹不回头

哥在岩上唱山歌

妹在坡头割苦蒿

有心和妹一起走

就怕妹你不理哥

哥家活路有点多

从早到晚忙不落

有心找妹做妻子

怕妹嫌弃无着落

哥家住在老鹰坡

石头铺路门槛脚

有心寻妹做妻子

又怕妹你嫌崴脚

哥们今年三十三

人到三十心不安

人家二十娶妻子

哥们三十单打单

因为想妹想得凶

想了一冬又一冬

吃饭拿起单支筷

请妹送支配一双

山边天上一朵云

老妹的好真难寻

这个老妹恋得到

死到阴间会还魂

唱支山歌给妹听

哥哥今天好寒心

拿着哥们你不嫁

偏要嫁给其他人

妹妹不要脸皮薄

见哥到来躲床脚

我是真心把妹讲

不要嫌弃哥话多

昨日赶场望妹家

妹似坡头一枝花

口干想来讨碗水

又怕情妹爹和妈

为人活到三十三

人到三十两艰难

三十还未娶妻子

还要父母把心担

十七十八不唱歌

二十五六头路多

等到把歌学会了

情妹儿多女也多

好玩不过二十三

好吃不过豆腐干

羊毛擀毡哥不睡

要睡幺妹手弯弯

三月里来桃花开

妹在田里把禾载

有心逗妹来玩耍

又怕妹你不理睬

昨天走过妹家楼

情妹唱歌把哥逗

今天花园来玩耍

看见情妹喜心头

有心说话不害羞

有心唱歌来起头

小妹跟着情哥走

唱个情意两相投

久不唱歌忘记歌

久不会妹脸皮薄

还是妹家朝前走

小郎紧跟在后头

这个妹妹不对头

你有汉子在后头

既然名花已有主

不要把哥当耍头

晚上睡觉冷兮兮

翻来覆去想妹们

要是得妹同床睡

被妹打死也愿意

对面哥哥把妹逗

妹的眼泪肚里流

有心跟哥唱一首

又怕屋兜说我油

哥哥表面有点花

其实出生在良家

家里兄长教育我

不要到处乱采花

对面哥哥把妹逗

你妻在家面容愁

哪天婆娘揪倒你

吓你屁滚尿又流

三、谚语

谚语是生产和生活的经验总结。穿青人经济生活以农为主，因此她们创造的谚语很大部分与农业生产有关。此外，穿青人还创造了许多富于生活哲理的生活谚语。

（一）生产谚语

两春夹一冬，无被暖烘烘。春打五九末，山中树木无脑壳。

正月雷打雪，二月地开裂。三月无水洒，四月秧长节。

阳雀斗到六月节，干田水不缺。春水枯，夏水浦。

雷打清明前，高山好种田。雷打清明后，滥田改种豆。

新雷打得恶，雨水不调和。八月十三晴，干冬起灰尘。

太阳打伞，冲断田坎。月亮打伞，干断田坎。

早霞不出门，晚霞晒死人。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

有雨山戴帽，无雨山闩腰。雪盖凌，凌盖雪，要得晴，还得半个月。

（二）生活谚语

老鹰飞得好，全靠翅边风。一个螺蛳搅坏一锅汤。

好酒不出缸，恶酒满缸香。众吃有味，独吃不肥。

穷要心好，富要饶人。做官的老子保不住犯法的儿子。

官受金银，乱世纷纷。人不走不亲，水不搅不浑。

人怕输理，树怕剥皮。人要脸，树要皮。

不上高山不晓得平地，不吃荞麦不晓得粗细。

孝顺还生孝顺子，忤逆还生忤逆儿。

六月间的太阳，老后娘的心肠。小娃的话，端公的卦。

没有梧桐树，凤凰不来住。舍得盐巴下得酱，舍得头发当和尚。

恶人自有恶人收，恶鸡自有野猫抠。好斗的牯牛，不得一张好皮。

老虎打架劝不得，老蛇冻僵救不得。

气力是个怪，今天用了明天在。得吃口软，得拿手软。

四、歇后语

歇后语是一种特殊的民间文化表现形式，相较于其他民间文化而言，穿青人的歇后语更能体现出她们的智慧：

皇帝老儿穿破鞋——难逢难遇。

朝天门外打伞——一路神祗。

火烧竹林——一遍光棍。

火烧袖子——着手。

园杆上挂擂锤——光棍打光棍。

死狗尾巴——不摆了。

二人坐地一声响——屁话。

老君背上打一拳——好大胆。

吴王剿水西——遇到叉嘎那。

大姑娘背娃娃——作起她妈鬼样子。

山羊打架——角（各）对角（各）。

门槛上的鸡蛋——滚进滚出。

王木匠的锯子——不銼（错）。

牛背上出烟子——皮（脾）气。

火柴疙瘩修磨子——过一方黑一方。

乌鸦喝墨水——黑透了心。

叫花子烧纸钱——钱少化（话）多。

老母猪吃豆渣——自家夸自家。

补锅匠摔跟头——倒铁（贴）。

打草鞋不安拐耳——各有道道。

两个汤圆下水——二冲二冲的。

一支筷子吃汤圆——连吃带夺。

三分钱算张八字——只有先生讲的。

三分钱买个烧饼——要摸个厚薄。

三个人讲两句话——哪句是你讲得。

三支脚的板凳——不稳

课后活动

知识链接：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是家喻户晓的名言。生活是什么呢？生活是指人在自然界中的一切活动。如：种田、吃饭、旅游、休息等等。艺术是什么呢？艺术是指人在自然界的一切活动中，对自然现象进行的体验、感悟、提炼、加工，并用艺术的形式去表现它。例如：用音乐去表现高山流水，用绘画去表现梅兰竹菊，用书法去表现阴晴圆缺。总之用艺术诠释自然、生活之规律。其目的是：从宏观上说，使人们了解自然、认识自然、溶入自然、人和自然能更好地协调发展。从微观上说，达到净化心灵、陶冶情操之目的。

自我测评

1．你最喜欢本节中哪个民间故事？为什么？请谈谈你的理由。

2．从穿青人的山歌和谚语中你能够总结穿青人的日常生活具有哪些特征？

活动建议：

组织活动小组，调查走访搜集整理织金本地有关穿青人的相关民间文学，并写出调查报告。

参考文献

[1]陈宏枢.穿青人历史与文化.贵州：织金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年

[2]程礼钧、覃友恒.平远州志、平远州续志.贵州:织金县地方志办公室,年

[3]杨然.穿青人问题研究.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年

[4]李裕林.穿青文化研究.安徽：安徽大学硕士论文,年

[5]yina.穿青人寻根之地－大陌村.贵州：织金论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