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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生图

老乐

龙稍港,位于泰兴城西十二里。据《嘉庆泰兴县志》记载,该港原在灌溉港(嘉庆年间称灌济港)西边近三里处,后因塌江,从而移至灌溉港南侧的江边口,成为东西流向的一条自然河。

这条新成型的河,从其地理位置来看,已位于长江支流东夹江东岸,东与泰兴城西门壕河相连,西与永安洲、扬中县隔江相望,南与蒋家港、过船港毗邻,北接灌溉港。历史上,对这一河名由来有两种传说。一说是龙头在黄桥,老龙河作为龙身,这里是龙尾,由此得名龙稍港。另一说是龙头在口岸龙窝口,因东夹江弯弯曲曲,延伸到这里时势如龙尾,故才又叫龙稍港。两种说法,各自有理,一时也难辩高下,但这里作为老龙河、龙窝口两条河流的通江口却是不争的事实。

更有其表象意义的是,旧时的这块土地,据老人回忆,傍河而居的一个村庄就曾叫季家水洞。水洞,自是流水之处。而这季姓,是明末清初时从扬中迁徙来到这里,家族中的堂号为“太王季”。与清中期住在泰兴城内,史书上著名藏书家季振宜家族原为同族中人。由此来看,这里的村庄至少有六百年左右的历史了。

其后,随着周、陈、蒋、杨、陆五姓陆续迁徙至此,如果加上解放后徐、孟、曹三姓的加入,整个村庄在这时才增至为八姓,那时人口不满一百,散落的民居30间。

旧日的庄内,在通江口东侧近二百米处,有一座南北走向,长近50米、宽近2.5米的全木质结构大桥。此桥因跨度大,远近闻名、老少皆知,被称为“龙稍港大桥”。季姓来这儿定居后,曾在桥南边的天王庙旁,建起一座前有门楼,中有院子,后供奉祖先神位的三间屋大殿祠堂。而在天王庙内,进入山门后,迎面就是一顶高近二米,上雕鸟兽花草的轿子,内有一尊头戴头盔,身着金丝刺绣龙袍的将军神像。虽说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总喊作“将军”菩萨,但从泰兴相关史料来看,这位将军应为元初时的农民起义领袖张士诚。那时,院子东西两边,带迴廊的六间厢房内,塑有各式大大小小的佛像近百尊。桥南、桥北,再加上通江口北面不远处所形成的三面环水处的“口上”民居,三处地方总共东西长有二里,南北宽一里多,统称为龙稍港村。早年间人们往这里写信,信封上总是写上“泰兴城大西门外龙稍港”。这里,特别是“口上”处,可以说是家家面江,户户观潮,坐在家里就能看到潮起潮落,还有密如围墙似的芦苇,以及南来北往的帆船。

若是走上江堤,放眼望去,不仅可以看到乘风破浪、顺流直下的风蓬船,还能看见江对岸镇江东面的圌山。这“圌山”,据传由康熙皇帝赐名,山名用“圌”字,全国也唯此一家。晴天时,山顶上的宝塔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面上,有着三三两两的捕鱼小船。这种船,状如舢板两头尖,随风浪上下起伏。此时的渔夫,正站在船头撒网,渔婆则在船尾躬腰划着双桨,配合丈夫拉网捕鱼。在这里,渔民们是春捕河豚、鲥鱼、刀鱼,夏捕鲤鱼和大虾,秋冬则捕捉鮰鱼、鳗鱼、江蟹等。傍晚摇船归来,那用筐抬上岸活蹦乱跳的鱼虾,可真叫个新鲜。这一情景,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也依然如此。其时鱼价只有一毛多钱一斤,被誉为人间珍品的鲥鱼甚至还可以切段分片卖。这一切,对现时的我们来讲,恐怕如神话一般,根本无法去想象。

纯朴秀丽的自然风光,引来了众多诗人墨客为此吟咏。清康熙十八年(年)进士,时为扬州诗坛著名诗人、泰兴籍的王令树观看了这里的江景后,在咏《江洲桃花》一诗中留有这样的记载:“江洲遥在江中间,无数桃花杳莫攀。我欲拏舟江上去,依稀望见江南山”。这首诗,作为描述泰兴旧时一景的文章,曾被收入《光绪泰兴县志》艺文卷中。

清光绪二十四年(年),上海大通、大达轮船公司的客轮开辟了长江航线,这里面临长江背靠县城的地域优势,使它成了长途航线中的一个停靠站。其时虽说尚无码头,轮船来了只得停在江中心,由小小的划子船接送客人上下。但由此一来,原本乘坐木船去上海、南京等地求学、经商、访友的泰兴城内人便纷纷赶往这里,其中经济条件较好的大多坐着黄包车过来。人来客去,这荒僻的农村一下子变得热闹了。

其后不久,县城开往常州班的内河小轮船也到此停靠。这样一来,除城内人外,四乡八邻的村民去江南、扬中和永安洲、北沙等地也从此转道。泰兴盛产的猪、油、酒及粮食等农副产品,也都从这里装上猪船(三桅木船)运往上海、苏州、南京等地。一时间,纷至沓来的人流,川流不息;港河里千桅林立,人声鼎沸。龙稍港,昔日荒凉偏僻的农村,成了长江沿线贸易集散地的一个重要港口。

港口的形成,给这一方土地带来了经济繁荣。在“口上”处,一条东西长近50米,宽4米,青板石铺设的小街慢慢形成了。街两边,青砖小瓦闼子门店面里,烟酒、茶水、烧饼等小吃买卖也应时而生。此后,做水上客户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住户一下子激增至十来家,且买卖的范围又有了扩大。除上述经营,这里除了有包子店、烧饼油条店、面条馄饨店和饭店外,还有香烛供应用品店,并出现了客栈和赌钱场子。这一处最出名的饭店是口上饭店,四季以长江三鲜招引客人。每到夜晚,店门口挂着桅灯,店堂里悬挂着几盏大红的灯笼,客人们在这里品尝江鲜,划拳猜枚行酒令。而在赌钱场子里,扒纸牌、打麻将的人都挤得满满的,走在街面上都能听到大呼小叫的声音。而在大桥北侧,不但设有肉案、铁匠店和皮匠摊子,且有季姓所开的一爿规模较大的店。这爿店,一字溜并排六间青砖瓦屋,东面经营五洋杂货,西面是中药店。店堂内有齐胸高的柜台,北端竖有一块长近五尺的黑漆招牌,上书“昶昌号记”四个斗大的金字。这里的货物自左至右,摆放有序,应有尽有,吸引了众多前来购买东西的客人。更为人称道的是,这家10扇闼子门上,常年贴着红彤彤的“一元、二义、三才、四喜、五福、六顺、七巧、八仙、九时、十全”的这十副楹联。若是逢年过节,来这里备年货、请香烛、扎茶食的人更是川流不息,形成了门庭若市的热闹景像。此店后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公私合营时并入乡供销合作社。

口上和桥南桥北,除有这众多店铺外,日常间还有许多跑来走去卖小吃的小商小贩。这里的食品有:炒花生、炒米花,麻花、油条、麻糰,斜角饼、老虎脚爪(金刚蹄)。而从里下河地区赶来的小船,又为这繁忙的闹市增添了另一番另样风景。他们这些人中,有卖薄荷糖、棒棒糖和桂花糖的;有摇着拨浪鼓儿,肩扛大草把,上插手工捏成的泥鸡、泥鸭、泥猴等泥人儿的。这种为孩子们喜爱的玩具,中穿一支小竹管,一头削成斜尖式,上插一小片竹叶,一吹就“呜呜”直响,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下子能传出去很远很远。这些人出摊时,人们看的看,买的买,除付现钱外,也有的蹓回家拿山芋、萝卜来兑换。此时,川流不息的人群,小孩的笑声,玩具的叫声,场面显得格外热闹。一位当地叫季善庆的土蛇医,在自家门上撰写了一副“龙稍港半镇半乡、季善庆亦耕亦商”的对联,以此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此时,作为水陆交通便捷的龙稍港,又被人们喊出“小上海”的这个名字来。国民泰兴县政府为此还在这里专设了税务稽查部门。

港口的设立虽说给这一方土地带来了繁荣,但在金钱和物质利益面前,村民们仍恪守着千年以来的忠厚传家,行善积德,友爱互助的优良传统。这里,最具代表性的是一个叫四姐儿的外地人,她随丈夫到这里做生意后,因夫妇俩为人正直,待人和善,乐于帮助人,时间长后,人尊称她为四姐儿奶奶。在其丈夫去世后的一天深夜,她家被强盗抢劫,钱财掳掠一空,她被用石头绑在身上,扔到江里。后路人听到喊叫声,她才被救上岸来。但她事后讲,自已虽被扔进江里,但身体不但没有下沉,反而被逆水逆风推向岸边,好像有人在背后托住她向岸边行走。第二天她到上岸处一望,原来这一处竟是她常年放生甲鱼的地方。这一神话般的故事传开后,人们常用做好事必有好报来相互勉励。

受此影响,纵然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船民们到每年春天,结伙成伴从港口出发去浙江舟山等海域捕鱼时,临行前,总要请来小戏班子(木偶戏),在龙稍港大桥北搭台唱戏,少则五天五夜,多则十几天,在烧香焚烛,磕头祈祷中,自己则沭浴更衣,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数月后,当渔船返回,家人和庄邻是敲锣打鼓、放鞭炮前去迎接。进港后,全村老老少少更是全体出动,帮着运晒黄鱼。长长的队伍,摊开的鱼群总有一里多路。

新中国成立前夕,垂死挣扎的国民党反动派为阻止我解放大军前进的步伐,曾在这里修筑了两座碉堡,四处强迫老百姓砍树运柴,企图火烧大桥,用以封锁南北交通,后因我部队进军神速,这一阴谋才落了空。

人民解放军渡江时,这里的村民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支前小组。船民们更是不甘落后,日常除为部队运送军用物资外,还帮助战士搞水上训练,渡江时更是将一船又一船的解放军运至江南岸。村民们奋勇支前的革命行动,曾受到地方政府的高度赞扬。

新中国成立后,这里的孩子学习认真,刻苦求学。家住口上的陈洪卿先生在求学期间,因家庭经济困难,每逢星期天就背着修理箱,到学校附近的村庄为人家修拉链、雨伞、钉鞋掌,挣几个钱供自己上学。虽说他现任中国科学院陕西天文台研究员,但当年这种勤工俭学的精神,已作为佳话在家乡传诵。同样,桥南的于学文先生,由于在校时学习成绩优秀,大学毕业后就被分到北京工作,作为高级经济师的他,现为美国一家驻中国贸易公司的总裁。年入伍的季曙明,这个从天王庙小学(后改为昕生小学)走出来的农家子弟,已成医院博士生导师、教授、解放军肾脏病研究院主任医师,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初期,因东夹江逐渐塌江淤沙,龙稍港被迫拆除,上海班轮和常州班轮也先后断航。这里塌江处的口上人家被安排到港河北岸建起新家园。为保证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入江口新建起电动水闸和水泥路桥。年冬,原东夹江处,经围垦成为农田和水产养殖场后,又在场内修建起一条南北公路,原隔江相望的永安洲和北沙也就“天堑变通途”。

改革开放后,这里的公路与沿江高速相连接。自此,四通八达,交通便捷的优越条件使这里的村民出行更为方便。

现时,作为滨江镇的龙港村,四十多户人家中,已有三分之一的人家买了轿车及农用汽车。人们过上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就盼望的那种“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种田用机器,出门坐汽车”的幸福生活。

作为昔日的龙稍港村,虽说往年间那原生态的自然风光,长长的大木桥、闼子门面店、青石板铺就的小街,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成为一段逝去的历史。但作为因通航而形成的港口,其近百年来的变化,其中成因和经验教训仍值得我们细细思量。在实现中国梦的这一伟大时代,我们应作出自已应有的努力和奋斗。

最后请大家欣赏雪莲填词、鞠洁演唱的《人说泰兴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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