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随笔齐世君陕西洛南
都说人是这世间最耐看的风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风景有不同的人欣赏,欣赏的角度不同,感受自然也就不同。但我生性木讷,对于“人”这道风景不会看、也看不懂,往往看别人时不知道把视线放在哪儿,死死地盯着人脸吧,咋看咋觉得别人不自在,自己也不舒服,更会被称作“死眼子”;稍微将视线左偏或右偏,这样避免了“正视”而产生的尴尬,但落了个“看不起人”的罪名;若把视线压低来看,投放的影像是胸,往往被骂一句“臭流氓”。 不会看人,但不看又不行。混迹于社会,穿梭于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不看人你不知其性别,不看人你不知其丑美,不看人你不知人心,不看人你就很难融入这纷杂的人类社会,更辨别不清自己正确的方向。 平凹先生说:最好的风景是在街头看人。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老的,有少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是沿街乞讨的,或者是精神有问题的;油头粉面、西装革履是吃公粮的,或者是家底厚壮的;缩头弓腰、双手插袖是生活拮据的,也可能是好吃懒做的;身着假名牌、腋挟假皮包是装逼的,戴幅儿童镜、耍个儿童脸是卖萌的;奇装异型、短发酷面是炫酷的,发型时尚、裸肩露脐是追潮的。有说的,有闹的,有哭的,有笑的;走路东倒西歪、嘴里骂骂咧咧是喝了酒的,脚下拖拉、身杆不直是拉里拉踏的,健步轻盈、挺胸直腰是干净利索的,扭腰摆臀、抛送眉眼是卖弄风骚的,抓腮搔首、满脸尬容是购物忘记带钱的,尾随他人、趁机出手是图谋不轨的,叼烟晃腿、双手插兜是玩世不恭的。并肩而行的男女多数不是夫妻,肃容相对的男女多数就是“两口子”;前呼后拥的不是领导就是黑社会老大,志高气扬的不是大款就是大官;垂头丧气的一定遇上了不顺心的人或事,眉开眼笑的肯定碰上了“喜神”。有蹲的,有坐的,有看热闹的,有“颠瓷脸”的…… 街头看人,“风景”很自然,但这种自然或多或少的被衣物掩盖了“风景”本身的瑕疵,要看的更清晰点得在浴池里看,一个个扒去遮羞布便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片肉躯。有的腹部膨隆,像在肚皮上倒扣了个圆底锅,也极似爆米花机子,但这不是怀孕,是吃的,肯定是个吃货,要不然,其也不会变得“两头尖中间圆”。有的尾椎没有退化,屁股上总有那么几公分的小尾巴,像兔子似的。有的满身是毛,黑乌乌的,都说这类人是猪变的,没有完全变成人而毛布周身。有的护心毛奇多奇长,腓肠肌扁平,臀部特大,都说这类人多是日本人的后裔。有的瘦骨嶙峋,腿如稻杆,这类人不是缺吃少食,而是生来就是瘦肉型的,纵便把几头猪赶到肚子里也长不了几两肉。有的通体偏黑,皮肤跟老树皮似的;有的细皮嫩肉,形体美观;有的肌肉松弛,一褶一褶的皱纹能挟死几只蚊子…… 其实,在浴池里看人也仅仅是看个肉体,谁多些肉谁少些肉、谁多些毛谁少些毛、谁多根指头谁少根指头等等,这一切都不影响其作为“人”最基本的生理公平,可偏偏就是这“人”穿上不同的服饰、吃上不同的食品、住着不同的房子、做着不同的事务、想着不同的问题而产生了生活、地位等的不同,从而看人也就慢慢地发生了转变。 以粮为纲的年代,城里人看乡下人是仰视,因为他们所有的口粮都是由乡下人供给,所以那个年代的乡下人在城里人眼中的地位最高,被称之“农民伯伯”;后来,粮仓慢慢有了外来补给,城里人的口粮也不再完全依赖乡下人,此时,城里人看乡下人是平视,乡下人的“辈份”也降了,被称之“农民兄弟”;现在,粮食供给充足了,市场是以经济为主,城里人看乡下人多是俯视,在他们眼里,乡下人不仅仅是“泥土”的代表,而且是文化低、素质低、生活水平低的“三低人群”,因此乡下人进城务工被称为“农民工”。 乡下人也看城里人,边看边支援城市建设,越看越想变为城里人,可有朝一日真正成为城里人时,突然顿悟:城市不过是一堆水泥,而城里人不过是在水泥堆里拼命寻找窝居的蝼蚁。于是乎,背日头、披星月,一头扎进水泥堆里再次看人,人流如潮,一潮高一潮,“这么多的人你一个也不认识呀,他们也没一个认识你,你原本多么自傲,主体意识如何高扬,而还是作为同类,知道你的只是你的父母和你的妻子儿女,熟人也不过三五数”。 无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其来到世上还不是让别人看看,然后再看看别人。 对于男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女人,这个女人长的漂亮,那个女人长的丑陋。其实,世间的丑与美本来就是相对的,美人堆里看美人到底谁丑谁美?有人喜欢冷艳型的,有人喜欢明艳型的,还有甜美型、可爱型、温婉型、灵动型、清艳型、酷炫型、呆萌型、气质型等等类型的美女。有人喜欢看脸,有人喜欢看胸,有人看腿,有人看臀,欣赏部位不同、角度不同,丑美的结论也自然不同。当然,女人也喜欢被男人看,但绝不喜欢被歧视、辱视、嬉视。 其实,男人也看男人,往往男人之间的互看是看实力,你比他有钱、你比他有权、你比他有地位等等,看穿了,男人看男人就是秀肌肉,看谁在这个社会混的好。当然有的男人也不看实力,他啥也不看,他谁也不看,他一股子驴脾气——只看自己:我丑也罢、俊也罢,我穷也能过、富也能过,有权也好、无权也好,等等,我吃我的糠,我咽我的菜;你脸“大”,我不看你的“脸”办事;你“腰”粗,我不抱你的“腰”求你;你看我丑,我离你远些;你看我脏,我不恶心你。 对于女人,也爱好看男人。有的女人看才华,有的女人看派头,有的女人看地位,有的女人看金钱。有看相貌的,有看潜力的,有看人品的,有看背景的等等。都说女人的心细,因此他看男人也看的细;若是女人只是为了单纯地看,她看的是男人的善与恶、对与错;若是女人为了选对象,她会把男人从头顶看到脚底,甚至透过衣服要看到心。 当然,女人也看女人。常常女人之间的互看是看谁长的漂亮,这也许缘于女人天生就爱美的主儿。女人们在一起看的多是服饰、化妆用品,穿什么样的胸衣可以使自己的胸更挺抜丰满;穿什么样的裤子可以使自己的臀更性感美观;穿什么样的外套可以使自己的气质更非凡;用什么样的护肤品可以使自己的皮肤更光鲜;用什么样的化妆品可以使自己更招人喜欢。有的女人也不看“门面”,她就喜欢看自己“山水自然”,她就喜欢读读写写修修内涵,她不重色,也不重钱,更不重权。 在以钱为纲的当今,都说男人看女人重色者多,女人看男人重钱者多,我却看到的是俊男娶美女的少,丑女嫁俊男的多,这也许缘于“资源配置”的公平,或者缘于“阴阳平衡”的互补。 无论是公平还是互补,这种“看”与“被看”到了上学、就业、办事等环境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的孩子成绩不好可以上名校,你的孩子比他的孩子成绩好为啥名校不要?同等学历、同等水平、同等院校,他的孩子今天毕业明天上班,你的孩子为什么几年却找不到一份工作?他坐在家里一个电话,职能部门就把事办得妥妥当当;你三趟五趟地奔波,为什么事办的还没一点眉目?原因很简单,一是个人能力不行,二是个人“脸面”不行。能力不如人暂且不看,就看看这“脸面”,因为你的脸没有他的脸值钱;因为你没钱给人家花,而他舍得花钱给人家;因为你是平头老百姓、最底层的一个,没有地位,而他是地域性名人、高层次的一员,地位高高在上;因为你无职无权、一介草民,而他高官要职、重权在握。 尽管如此,你也不要气馁,而要坚持看人。因为,你不看人,你就看不懂自己;你不看人,你就原谅不了自己;你不看人,你就不知道你一下步向哪儿落脚。 有时候看人,看着看着,看见那个人倒下了,紧接着又倒下一个、两个……直至一片、两片……甚至一群、两群……更甚者是一个集团或者是……此时,你才发现“病毒”来了,其就在人群中“传播”。 有时候看人,看着看着,看见被“病毒传染”而倒下的那些人又站了起来,他们好像己经适应了这种“病毒”,又开始“正常”生活,但他们是“病毒”携带者,还在继续祸害周围的人,当然,被祸害的人也包括你。他们瞄准机会,专把视线置于你的胸和臀,直至透过衣物来看你胸的形状、大小,或者来研究你臀的翘与不翘;这样看也许不够清晰,他们便把高端的摄像器材熟练地置于你的裙底。看着看着,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向你伸出了闲猪手,更甚者是在僻巷暗地扒下你所有的衣物来看,罢了还不忘给你拍几张裸照而挂在网上以让更多的人去看。 其实,“病毒”携带者也有的不看你被衣物包裹的部位,他只盯着你的钱袋子,若是你有个事需要他办理,或者是必须他办理,他就越喜欢看你的钱袋子,直至把你钱袋里的钱看到他的钱袋里,你需要办的事才会有眉目。有的“病毒”携带者只看你的脸,“搞个招待,服务员要长相好看的;弄个活动,演员要长相出众的;招个公关,相貌要能拿出手的;找个文员,形象要长的甜美的;窗口服务,要五官端正的,就连在食堂里买饭,长相俊巧的总能多来一点,甚至做业务的职员,因为一副好皮囊也比常人能多签几个单”。有的“病毒”携带者喜好看权,你有权他可以像狗一样地边看边舔,当然,他跪舔的是你的权而不是你的人,倘若附着于你的权不在继续时,他便会骂骂咧咧地离开你而去看下一个有权的目标。 有时候看人,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有空闲为啥不好好看看书?又为啥不看看青山绿水?这世间美好的、可看的、值得看的林林总总,却为啥要看人?人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两条腿支撑百十斤肉,再在这一堆肉上堆一个球状的头。但细看细思,还真不是吃饱了撑的,不看人就不知人性之善恶,不看人就不知人确实有“病”,不看人就不知人一旦“病”了会“传染”全人类,不看就不知自己是否“健康”。 看那边人行道上,一老者摔倒了,他正伸手做出求助的信号,好像嘴里还说着什么。一位路过他,看了看,走了;两位路过他,看也不看,走了……老者扬在半空中求助的手慢慢落下,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也永远的“走”了,路过的人依然路过,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也许看见了,他们谁也不愿伸出自己的手,那怕只是打个,当然,他们中也包括我。 看学校门口拐角处的那个学生,他手持弹弓正瞄着老师的头;看医院楼道里那个持刀的患者,他正在冲向医办室;看那个欠债不还的小伙子,他正挥舞拳头砸向催债的人;看刚才那个坐在主席台上还讲廉洁的领导,他正被双规…… 又看那边马路上,一个骑车的被挂倒了,肇事车辆逍遥而去,后边的车子慢慢停下,一位中年男子下车看了看伤者,好像伤者仅仅是擦破个皮,他扶起伤者,准备离去之时,伤者突然拽着他的胳膊而且大声嚷嚷:你撞了我还想跑! 看着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圈两圈……里八层外八层,一层一层地把马路堵了个严实,车子排起了长龙,却没有一个人拿起电话打个,突然间听见有人打喷嚏,接着一个、两个……好像围观的人都开始打喷嚏,我咽喉也痒痒地,于是也跟着打喷嚏,看着看着,看的人都“病”了。 我原以为看人是件很轻松的事儿,但越看越觉得看人是个累活儿,看的多了总想闭上眼睛休息,但眼睛闭上了,脑子却忙起来,那些看过的人像逛街似的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晃得我身累、心累。也以为看人是件很快乐的事儿,但越看越纠结,纠结于路人“扶与不扶”,纠结于病人“救与不救”,纠结于学生“教与不教”,纠结于金钱“借与不借”,纠结于人言“信与不信”…… 都说看人是越看越明白,可我却越看越糊涂,尤其是看自己更觉奇怪。常常看自己的脚和手,看着看着,却不见脚长、手长,而趾甲和指甲疯狂地长;也看自己的腹和腿,看着看着,只见腿慢慢地变短变细,而腹部慢慢地变大变圆;也常常对镜看自己的脸,看着看着,只见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慢慢地扭曲变形;我看不到自己的背,也看不到自己的臀;有时我站在魔幻镜前看自己,我怀疑镜里不断变化的“怪物”还是不是自己,一看再看,变换角度去看,这“怪物”确实是自己,原来自己是这么的丑陋。 人活在世上,你看,我看,他也看,我看着你向我走来,又看着你默无声语的路过,再目送你的背影渐远渐去,而都没觉察到就是这么一看,“病毒”通过视线而传染了你我;你看着他向你走来,又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路过,再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都没有觉察到就是这么一看,“病毒”通过视线不仅仅是传染给了他。 人,的确好看,包括我自己,也好看;人,却又难看,包括我自己,也难看。 作者简介:齐世君,洛南石门,业余诗词爱好者,散见于报刋古诗词、散文、散文诗余篇。 秦岭文学,每天陪伴你的闲暇时光 秦岭文学,聚集岭南岭北原创美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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