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诗歌网国内频道作品展第期湖北频
目录 ■湖北频道作品展 张执浩/诗三首 剑男/诗三首 刘洁岷/诗三首 毛子/诗三首 沉河/诗三首 黃斌/诗三首 余笑忠/诗三首 夜鱼/诗三首 谈骁/诗三首 卢圣虎/诗三首 何蔚/诗三首 康承佳/诗三首 龙鸣/诗三首 十二楼/诗三首 李诚/诗三首 鲍秋菊/诗三首 黎德祥/诗三首 茅草/诗三首 诗三首 张执浩 上茶山 树叶子抬举树叶子 上面还会长出树叶子 树叶子上面是树阴 树叶子下面也是树阴 新鲜的风贴着山坡吹 新鲜的雨落在山腰上 浑圆的山冈上滚动着 一团团浑圆的绿 象声词 午睡醒来被一种奇怪的 声音所吸引,却不知 它源自哪里,也无法 给出一个恰当的象声词 在等它再次响起的间隙 你回想着它在脑海中的回音 仿佛是好像的样子 如同近似于约莫 午睡过后白昼又短了一截 多少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多少年过去了,都没有 听见过经过的声音 夏日池塘 将下未下的雨早晚都会落下 若有若无的风最后选择了无 无中生有的路走到尽头 就能看见那口池塘了 如今它像一只泥碗 被扔弃在草木深处 这是夏日最后的归宿吧 少年在混沌的记忆里 扑打水面,他刚刚用狗刨式 独自游过了一个完整的夏天 幻肢在身后击打水花 他在水下的动作从来没有人教过 后来也没有用这个动作 在陆地上行走 诗三首 剑男 短章 近日,我的睡眠越来越少 经常在夜半醒来 一个人看着窗外半明不暗的星辉 长着诡异的大脚 悄悄溜进钟鸣鼎食之家的窗棂 和爬过贫穷人家的屋顶 桥头一群算命的盲人 他们在桥头集合 每人腋下夹着一根竹竿 他们偶尔抬头望着天空或河面 目中无人的样子 像对人世充满着不屑 他们如此钟情年、月、日、时 用八个字推演命和运 好像他们眼中世界并不是真的 永远漆黑的一团 你看,不能选择的时辰 就是你命运中无法更改的定数 他们七嘴八舌 又好像他们失去光明的那一刻 神没有对他们的命运 进行盲目的宣判 挖笋记 穿行在竹林 光线两个字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竹笋破土而出,毛绒绒的 像又一代新的生命在探问人间 偶尔有竹鸡从中扑楞而起 我们都为惊扰它的宁静深怀愧怍 很小时候,父亲曾告诉我 竹子属于草本植物,它其实就是 世上最大的一株草,果然 它的根茎和树木的根茎大相径庭 一根根如长鞭浅埋在土中 剖开和成年竹子一样虚心有节 外甥似乎对每一根竹笋都 充满好奇,说尖长竹笋像一柄剑 我的大姐正在地上剥笋衣 她回答外甥的一句话,让我至今 记忆犹新且心存敬畏一一 她说看事物不能光看外表,你看 剥开的竹笋,一层层多像 一座佛塔,在我们挖出它们之前 每根里面都住着一个菩萨 诗三首 刘洁岷 新词 巴士从大雨滂沱的车站开出 一根粘满广告的立柱 倾斜了。那个穿雨衣的男子 环视他熟悉的城市,湿漉漉的 从一个人群到另一个 人群,像一道幽蓝的幻影,沮丧的 陌不相识的人(让他,我逝去的父亲 尝尝虚无的滋味吧)在持续的雷鸣中 已经穿着雨衣不见了。街上的面庞 也亮起来了,微笑呵,与眼神 接触到的词汇恋爱吧;模糊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死亡 每一阵风吹,都充满声音,月亮的气息 像飞鸟撞上挡风玻璃,跳动、抽搐 梦游者在世界各地醒来 白鹭 一只白鹭飞来 滑入附近的杉林 这事,我对二、三人 提到过 一行白鹭回翔着 在一小片杉林上 那天,我开始写信 我说:那是真的 被一场暴雨惊醒 我起身奔向那座林子 林间黑糊糊的,而幼鸟 白花花铺了一地 一些事,许多问题 一些事他们应当记得,但门 像以往一样开合,急速的话语 使多多少少问题圆润 沾滞,显得无关紧要 赞美与攻击,都随时而定随地域 而把握,和着节奏摇摆 有人在蜜月里偷偷 藏起一把椅子,在楼的某处 夏威夷螺旋藻。后视镜。葛优戈玲 火腿。婊子的富儿子 电磁波从空气中弯曲着穿过 拓朴与逻辑。哲学比黑话还黑 他们往往在事物的总和中采掘 事实,但遍寻不获 又有一些人,在餐桌边相遇 花不掉若干情感的零钱 而当他们衰老住在药店,一只喜鹊 在毁灭了的城市上空东飞西飞 当我们想起这些我们流泪了 无言,瘪着的嘴就像用力紧闭着 必然如此,总是在这样的关头 行人一拨拨向两边倒伏 地平线附近,荧光闪闪的摩托 狗在吠,女主角疾驰而来 诗三首 毛子 星空 那么多的人,已回到繁星深处 即使在最冷的夜里,我都拥有一部 温暖的天书 一层一层地打开,他们都在那里 ——我的父辈父辈的父辈…… 隔着无数光年我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多么匀称而守恒啊! 在辽阔的分布之下,我谦卑、幸福 我有幸加入到 川流不息的生机之中…… 论大海 大海动用庞大的开支 安置着它自己。 你来的有些晚,正好遇上 它的拖延症。 多么广义的收藏夹啊, 多么浩瀚的浏览量。 但万事已过,流水 不过它们的身后事。 但波涛永不撤销,在反复中 验证着伟大的无用论。 时间书 天空留下来,已经 很多年了。 天空下的山川和流水 也留下来 很多年了。 很多年,一个鲁国的书生 面朝大河,不能自已 很多年,有人走下了幽州台 有人完成了《剩山图》 很多年,只是一瓢、一念、一须 一片汪洋都不见。 很多年,软体生物 遇见了造山运动。 我那类人猿的父亲 开始了直立的行走…… 诗三首 沉河 竹篮打水 多少年来,晚霞美如红尘时 我拿着师父珍惜的小竹篮打水 浇给河边孤单的小苹果树 树是师父栽种的,竹篮是 一位女施主留下的 多少年来,平静的河水 看着我光滑的下巴长满了胡须 然后一阵涟漪,也有了苍老的面容 我遵循师父的教导用竹篮打水 每天体会一次什么是空 苹果树也从一粒种子长大 今年春天开了第一次花,可师父 已沧桑如泥。他最后的叮嘱是 用竹篮打点水来,他要洗洗身子 最后一次,我用竹篮打水 看着这闪耀光亮的竹器,突然 发现了它的干净:每一次打水 它只是清洗了一次自身 我提着空而干净的竹篮 到含笑远去的师父前 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屋 节制而俭省,守旧,维护着 过往的荣耀。以一边的空虚 迎接一边的富实。从里屋望向 外地,保持安居之姿。聆听 风声,拾捡柳絮。幻想一床新被 终放弃于陈规。黄土铺成的地坪 一尘不染,夏凉冬暖,时有坎坷 我跪地写下一封情书,亲吻一个名字 在屋檐的保护中向左张望 等待他或她推开虚掩的门 他是父亲,永远清瘦 扛着犁铧,指挥着老牛 种草,割草,在冬天给牛喂草 她是母亲,永远微胖,提着菜篮 生活之光东升西下,随时准备 消逝于苍穹。老屋在阴影下 青砖黑瓦逐渐归于一色 鼓壁肃穆,木檩威严。煤油灯芯 漆黑发亮。一生中唯一 表姐手握我的小手书写作业 铅笔尖沙沙呼唤着白纸 我的手在飞,秋虫安然而鸣 父亲不断砍伐成材的树木,之前 后园是竹林。竹屋生虚白 父亲用它们换烧酒。我不止一次 劝说他让一棵树变老,让它们 与老屋匹配。没有一朵云 为我帮腔。有风自南,翼彼新苗 实用植物无孔不入,它们的生死由 老父把握。那么,本能的善还有什么 荷塘边二十多岁的橘子树,当它的枝叶 覆盖了水面,父亲毫不怜惜地砍掉了它 蝙蝠进屋记 蝙蝠傍晚打开翅膀 在自制的气浪中 颠簸进我的书房 这个非兽非鸟的盲者 懂得黑暗使它看得更清 但灯光闪耀,人声呼啸 它只有在空中划上 几道神秘的符咒 像一个失败的王者 终于从偶然中来 到必然中去,留下 满怀畏惧与恭敬的我 轻轻地关上 所有的窗子和门 不久天就完全黑了 我在灯光下 它在更深的黑暗里 我们都在劫后余生中喘着 漫长的气息 诗三首 黃斌 日常感 活着很多时候不过是忍辱而已 到处是必须遵从的秩序和规训 为稻梁谋为狗粮和猫粮谋 为一只只蚂蚁顶着食物奔走 深感共鸣甚至感同身受 或许这就是自然给出的生命政治 蚂蚁行进的路线也是我们求生的路线 是的不过尔尔 现在我还是一只比较健康的蚂蚁 想到这一点我甚至有些得意 但人活着肯定不止于此 我不能只做一只奔忙的蚂蚁 虽说结局相似不免困毙于坑洼 或终老于户牖 虽说蚂蚁不能在它劳作的属性中成己 虽说我耗尽一生沉浮于世也不能成己 信息农夫 有什么文化可言呢我和你 我们都不过是当代的信息农夫 如无种植和园艺的手工经验 如无对阳光雨水和时间的顺应和遵循 如无对稻黍和麦粟 从青涩秧苗到多子娘亲的视觉记忆 如无对草木花卉的从春至秋的亲身陪伴 我们有何文化可言自从我日益习惯 看到这些作物在手机中固定单一的影像 在APP中作为商品反复出现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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