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猪油和思边辣椒醬遇见老鼠粄
乡愁,是猪油和思边辣椒醬遇见老鼠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洋人用手工面打开每天清早的大门,已成了习惯。但在我的童年,老鼠粄却比手工面早出生很多年 养猪、做豆腐还是投机倒把的年代,中川禾古堂就出现卖老鼠粄的商业活动了。我们中川的小香港之称,并非只是虛名! 客家人中原地区迁徙而来,保留了很多中原地区的古音,「粄」是其一,专用来称呼米制品。「粄」的食物非常多,「菜丝粄」、「艾粄」、「发粄」」、「农场粄」、「粗叶粄」等等。 老鼠粄是用粘米磨成粉,和水后,蒸成大概是小孩子吃的米糊状,之后再用有孔眼的擦板擦成两头小,中间粗的条状物。这种和老鼠完全联想不到一起的食物,后来传到了台湾,当地人叫米筛目。也传到了香港,因粉条两头尖,老鼠这动物又实在太恐怖,于是改名叫银针粉。食物,跨越了地域,连接了过去和现在,缩短了他乡与故乡的距离。 现今的老鼠粄用机器做,已不是当初卖相。许多年后回去,看到这种米粉放大版的老鼠粄,童年的美好忽然崩塌,对老鼠粄也失却了兴致。我们吃小时候的食物,与其说吃味道,不如说是解乡愁,希望食物能穿越时光,唤回儿时的丝丝记忆! 机器予人方便,却让人失去了情感依托! 老鼠粄端给客人前,加一勺用葱头爆过的猪油,稍拌一下。自带的米香和豬油特殊的香气直抵脑仁,加上嫩滑的口感,这碗毫无卖相的老鼠粄,生生吃出了神奇。胃中尽是醃菜的年代,那小勺猪油,是饭菜的点睛之笔。沒了猪油的老鼠粄,也就徒具形骸,谈不上让人怀念。这是一碗高脂满满的乡愁! 让人记忆深刻的食物从来都是质朴且没有技术含量的。 记得小时候母亲在家煎猪油,看着白花花肥肉凋零成金黄的油渣。夹一块放嘴里,酥脆豬油渣咬碎的刹那,香气溢滿整个口腔,历久不散,之后很久呼气都是香的。要是猪油渣沾些魚露,配碗白米饭,嘿嘿。。。这一刻,能不能和我的女神,林志玲姐姐吃上一餐飯,已经变的不重要了。 猪油渣,绝、绝、绝对是人间罕见的美味! 我有次做回锅肉,脑子忽然抹了漿糊,想着能不能用橄榄油炒。结果端出来的回锅肉,味道那叫愁肠百结,让人帐然。 有些菜肴还真离不开猪油!炒猪嫲菜、炒厥、炒米粉,炒蕃薯叶。。。有了它,口感会滋润丰腴许多,已经先得一半胜算。 如果说老鼠粄搭上猪油,有一番勾魂的魅力,再配上思边辣酱,你的童年味蕾乡愁就算完整了。 均穷的年代,食材谈不上选择。记忆中童年的一个夏天,每天饭桌上都是冬瓜焖冬瓜,就连早餐也没法幸免。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冬瓜是我隐隐的痛,童年也差点为此而变成了灰色。 “辣椒酱、辣椒醬,爱思边辣椒醬冇喎”,比之下洋腔,这口略软的思边话,听着让人振奋。长久以来,让冬瓜寡出恐龙来的口腔,味觉终于不再单调,有了变化。每次看到这两缸物事,我都会浑身一凛,一下有了生气。 辣椒醬老伯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我一无所知。只记得需要时,他就像武林高手,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扁担上挑的不是辣醬,是拯救下洋人味蕾的事物,老伯肩负的担子实在沉重! 说是辣椒醬,其实以酸居多,辣只是陪衬,叫酸辣酱更合适。老伯深明我们下洋人,根本就沒有奢辣的基因。酸能挑起食欲,小辣能炸开味蕾。这种配方,不分男女,不分大小,通通跪拜。思边辣椒醬开启我的味蕾,我做菜的兴趣,也因此而产生。 来港多年后,我对思边辣醬的掛念,一直沒能放下。直至有次偶然吃到美帝出品的「辣椒仔」,辣醬乡愁才慢慢缓解。思边和美国相隔万里,但这两种辣醬,味道却是遥相呼应。中美两国之间尽管存在诸多问题,但在做辣醬事情上,是沒有分岐的。 对于每个离开故土的人而言,家乡已渐行渐远,故乡的人和事,已变的模糊不清。 我们成长的地方,以飞快的速度变换更新。天上人间,早已不复旧观! 唯有舌头和胃能将旧人和旧事联系在一起,沾上吃,往事能变得更加真切立体。 支撑茫茫人海的,是各自家乡的食物!沒有牛肉丸、手工面的呼唤,没了酸菜炒猪肠,老鼠粄的诱惑,全国上下,每年年底的返乡潮大抵就不会出现。 想酸菜炒猪肠了,这该死的瘟疫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 作者:胡三,下洋中川人,现定居香港 “红古田”网络扶贫公益行圆满结束! “红古田”网络扶贫公益行 看长汀乡镇如何激励性扶贫? 省、市网络媒体记者、自媒体代表齐聚龙岩,助推网络扶贫!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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