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穷放牛娃从天池边娶回一个如花似玉、坚强勇敢、心地善良、聪明能干的织女作妻子，让人始料不及；而后又成为海枯石乱不变心的伴侣，更是千古传奇，在人间被传为恒爱的典范。

1

和老牛同住

我牵着老黄牛，拿一把壑牙子砍柴刀，走出兄嫂的晒场，心中有千言万语能对谁倾诉？分就分了也不能再合。可眼下，我是一没有依靠；二是没有衣食来源；三没有安身之处。我怨恨兄嫂吗?不能啊!父母早死，必定是兄嫂代替父母养育我十几年，他们也不容易，嫂子一个接一个地生小孩，干活的人少，吃东西的人多；早点分开，我还能早点受到磨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不但不能有怨恨，以后若能混出个人样来，还要好好报答他们呢。

这有山靠山，无山自端。男孩子不吃十年闲饭，何况我已经十三四岁了，凭自己双方可以自立，再说还有老黄牛相助呢？

没有衣食来源是近视眼，放眼远望，山上有红彤彤的野果，还有肥膘膘野兽，地上有青溜溜的野菜，河里有活蹦乱跳的鱼虾，只要手脚勤快，足能养活人。野兽皮和树皮缠在身上遮丑遮塞伸手可来。山上山下有不少的岩洞，住在里面也很舒服。想到这些浑身劲头起来了。太阳偏西了，眼下住哪里去呢？牛朋友你给想个主意吧。老黄牛摆了摆耳朵，眨了眨眼睛，呼呼地出两口大气，我毫未在意这动物有什么心思。我有时走在老牛前头牵着它，有时走在后面让牛带我走。我们淌过天河，在西南边山脚下，老牛停下来吃草，我也走累了，肚子在叫唤。休息一下也要得。这大概是老黄牛为我俩选定的安身处吧。我粗略地打量一下此处环境，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来，穿过平坦的草地向天河流去。溪口是一处山凹，两边山脚向前伸出，好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伙计：你选的这地方不错，就在此处扎根安身吧。心里乐滋滋的。人牛共饮山泉水，我吃野菜牛吃草，精神也好了。我选了一个深一点的岩洞，把野草、石头收拾干净，土巴整平，太阳落山了，我和老黄牛就在此过夜。

第二天我砍了些粗细不等的树杆，接着洞口搭了一个三角架的草棚，一住就是好多年。

分家后，我更觉得老黄牛是我唯一的亲人，是精神上的寄托，寂寞了和牛说说话，有事拿不定主意就咕叨着给老牛听，我们形影不离，相依为命。夏天我给老牛搭凉棚，四面透风。天麻麻亮就放它吃露水草，夜间常喂过夜草。发现它身上有指头大的牛皮虱马上摘下来掐死，还有一种牛虻小黄蜂，嗡嗡叫，在老牛四周团团转，专找牛尾刷不到的部位，扎下去猛吸牛血，咬得牛只哆嗦，我一巴掌拍去，染了我一手的牛血。有时候，老牛不吃草，我摸它耳根，看舌头，知道它生什么病，就挖些草药熬水喂它。治病多了，自然成了牛郎中，能治好几种牛病。

冬天，我割干草围牛棚，垫牛铺，不让它受寒。

时间长了，我成了把式，把老黄牛喂得膘肥肉满，身材高大，四柱粗壮，大头大屁股，双角上翘，肩峰突起，人们看了都说好牛种，他们的母牛发情了赶来交配，生下的小牛也是那样雄壮。我和邻居互利协商，增添了小牛，小牛长大又生下小牛，几年间，大小公母一大群了。

我观察老牛也有喜怒哀乐。只要我向它走近，它就摇头摆尾，笑眯眯的向我走来，只要我把犁扎在地边，它就自动走到犁前，乖乖的让我把轭头套在它的肩上。用牛语发令叫走就走，叫停就停。过年了，我吃野兽肉，也要喂它肉汤和五谷饭食，打一千，骂一万全靠过年一顿饭，不能亏待哑巴畜牲啊！若遇到驭使不当，它就露出满脸严肃，怒而不发的神情。夜晚经常有野兽来侵犯，豹吼狼嚎，老牛首先呼呼地喷出大气进行警告，用前蹄刨地，低头翘角怒眼圆睁，做出一副抵头架势，还不断地向野兽喷粘涎，这东西喷到野兽身上会溃乱为疮，恶化致死。每天晚上我也不敢大意，燃起一堆大火，听到老牛警告就拿起带火的木柴棒，向野兽乱挠，和老牛一起奋力驱赶，共同保护我们的安全，体验人牛相处的乐趣。

2

向织女求婚

六月半后的一天，太阳火辣辣的，我在草棚里歇响。“热啊……热啊……”草棚前后的树上不晓得有多少知了叫个不停。还有一些喜鹊你来我往，叽叽嘎嘎的叫唤，惊动了知了，消声隐迹，稍有片刻的宁静。

“牛郎”哎，有人喊我，是谁呢？出门口张望，没有人影。

又是一声“牛郎”，凭直觉，这声音是从牛棚里传来的，我快步走近牛棚听到老牛说：“牛郎”是我在喊你啦！

天啦！千年铁树开了花，老牛怎么开口说人话呢？

老牛说：“你先别炸乎，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下午，太阳落山时有一伙仙女在天池洗澡，你去把那套粉红色的衣裙拿走，躲在草铺弄（浓密草丛）里，看别的仙女洗澡后穿衣飞走，那个找衣服的仙女便是你的媳妇，你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再把衣裙还给她，并把她领回家，听清了吗？”

我听是听清楚了，只是觉得这事太惊奇，又太矛盾。为什么惊奇呢？我这个凡人能娶一个仙女为妻，真是奇得让人难以相信，有什么矛盾呢？我是穷老蛋放牛娃娶仙女般配吗？那不是活活委屈折磨人家吗？再说用胁迫的方法求婚妥当吗？不去吧，又怕失去机会丢掉了媳妇，左右为难。

老牛说：“你想什么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去吧！”

我走到天池边上一看，老牛没有说假，果然有不少仙女在池中扑腾嬉戏。呸，偷看女子洗澡，要不得。赶紧转身另向，找到那套粉红衣裙抱走躲起来。一会儿，多数仙女上岸穿衣走了，唯独有一位仙女找不到衣服，急得跺脚大哭。

这时我走出来对她说：“你别急，衣服在这啦。”

这位仙女吓了一大跳，随即觉得没穿外衣而害羞，背过身去，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拿我衣服？”

我回答：“我叫牛郎，住在天河那边山脚下”我用手指给她看，接着说：“我是来向你求婚的”我估计仙女要大发脾气，臭骂我一顿，我只有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仙女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和软的问：你向我求婚，是父母叫的吗？

我说：父母早死，是兄嫂把我养大，前年秋天分了家，和老牛同住，向你求婚是我自个的主意。我没有把老牛说出来。

仙女问：“你有房产庄园吗？”

我说“我只有一间草棚，什么庄园，周围只有开不完的荒地。”

仙女问：“你向我求婚，能一生爱我吗？”

我回答：“我能爱你到永远。”

我明明知道：仙女有足够的理由拒绝这桩婚事，我无话可说，她居然答应了。这不是我有什么本事，而是仙女只讲真爱，而不在乎仙人之隔，门不当，户不对而已。

我把衣服还给她，仙女穿上衣裙、鞋、袜，理了理头发，搓了搓手脸，容光焕发，简直就是一朵最美的荷花。我试图用“五官端正”、“眉目清秀”、“花枝招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词语来比画她，但是我没有，我担心反而会把她比画丑了，别的词语我还说不出来，只是惊叹：美得不要不要的。

我的人影在天河里倒映出来，蓬头垢面，衣不遮体，全身黑黝，赤脚拉叉，两方一比对，我自觉得比癞蛤蟆还难看，哎，真是自相形秽，异想天开。此时，仙女若反悔，我无话可说，我不忍把这朵鲜花，插在我这堆牛粪上，然而她并没有反悔，这不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能是仙女只讲真爱，不在乎容貌美丑之分。

仙女看我在那里发呆，笑着问我：刚才向我求婚怪大胆的，怎么现在扭捏起来了？还不快领我回你家。

我羞涩中解脱出来，带着仙女一路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往回走，在谈笑中知道了仙女就是王母娘娘外甥女，很会织布，要我喊她织女好了。

我把织女领回了所谓的家，再一次感到不好意思：去天河走得太急，草棚内外未打扫，渣子满地，还闻到浓烈的膻臊味。我请织女进里面坐，哪有凳子椅子呢，只有几块饼状石头和一节树筒子放在地上。把一排树杆并拢绑紧算床。用石头砌个台台儿，放了几个泥罐罐儿、土碗碗儿算是煮饭吃饭的家什。这样简陋之家，叫织女日后怎样生活呢，她这时反悔，我仍然无话可说，可是织女没有说反悔的话，我想这不是我有大能耐，可能是织女只讲真爱，不追究富有与贫穷之间的差距。

织女面带笑容走到老黄牛面前，拍了拍突起的肩峰，摸了摸滚圆的牛屁股说：谢谢你，老家伙，长得还真威武。又把草棚前后看了看，到处是草。

我说：看我这个穷酸样子，真是委屈你了。

织女说：“怕什么，我即答应你做你妻子，就是一家人，有困难一同担当，我们有两双手，还有老牛的帮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番话给了我最亲切的安慰和莫大鼓舞，给了我最真诚的爱，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在困难面前坚强而勇敢。

当天晚上，我们请兄嫂主婚，月亮作证，老牛为媒，邻舍为客，我和织女并排站立，向天上作揖，向父母坟堆作揖，向客人作揖，然后手挽手，互说：“我爱你到永远”。

3

与贫困抗争

原来我和老牛同住，一无所有，邋里邋遢，得过且过，现在有了漂亮的妻子，像样的家，得从头做起。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家庭虽小，吃穿住用缺一不可。

织女说，首先要建几间石头房子，老牛住一间，安床用一间，安灶用一间，就用石头先砌吧。迫切急用，说干就干，织女挽袖束衣，搬石头，提水和泥，泥浆把脸糊成了花猫屁眼，她也不怕，累得抬不起手臂，也不怕，第二天照样干，我负责砌墙面，还像平时砍石砍一样，信手乱砌，结果砌的墙一不直二不正，织女看了说不行，墙不正倒了会打坏人的。你用龙须草搓一根细长线绳，牵直靠绳子横砌，再用绳子绑一个石头吊在墙拐，也靠着绳子向上砌。保证你砌得好，按织女这个办法做，果然正直，又整齐，尺坚固，苦战十几天三间石屋盖好了，崭新而舒适。

紧接着又试用木板做夹板，筑土墙，替换了石房。

我是用兽皮裹身，难以遮丑遮寒，织女也只有单衣随身，无法换洗。这第二要紧的事是就地取材，编织衣服。织女和我满山跑，首先找到龙须草，织女反复摩搓，觉得它有小毛刺，会割肉的，葛藤皮筋丝粗糙，疙瘩多，最后找到一种野麻，筋丝光滑柔软，能分开粗丝细丝，而且韧性好，不易扯断。在当时是最理想的编衣材料，我们割了许多，剥下内层细皮，洗净凉干，劈成细丝，搓成麻线，一半做经线，一半做纬线。织女吩咐我砍许多竹棍，一根靠一根，分两排插紧，她把经线两头拴在竹根上，又拿两头尖的纬线线锭，来回穿，从右向左穿，把单数经线挑在上面，从左向右穿，把双数经线挑在上面，几天后就编织了很长一段麻布。再裁成小块，用针线缝成衣服，织女给我们每人都做了一套，说实话，这真是好穿极了。

织女并没有停在麻衣上，她在后来的几年摸索中又有了新发现：采集棉桃大，棉丝长的野棉花种进行人工栽培，成为家生棉。

这种材料柔软，是天赐与人的织衣料子。织女根据她已有的经验，画出样子，部件及尺寸，请工匠制作弹花弓、纺线车、织布机，纺棉线、织棉布，在人类穿衣史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为了适应各人的喜爱，织女找各种染料把的布染出各种不同的颜色，倒于用冻绿树煎汁，把白布染成绿色，用栌木树叶把布染成黄色，用绽蓝草把布染成青蓝色，用木炭灰把布染成黑色……。

至于植桑养蚕抽丝织绫，这是后来的事。

织女还告知我：以后多割龙须草，葛藤皮，打草鞋，干活时穿着，养脚护脚，她还抽取野麦杆编织草帽，遮日遮雨，免遭疾病，第三要紧的事便是吃得更好一些。

那时从北方传来消息说，有一种野粟谷去壳后叫小米；从南方传来消息说，水洼水里有一种野稻谷，去壳后叫大米，都可以人工种植，成为人类主粮，我们这里是南北交界处，估计这一大一小两种米都可以种植，就挑选谷穗大、颗粒饱满的种子，进行人工栽培，逐步摸索，抓住翻松土地，掌握季节，按时播种的原则：种植的谷物与野生相比较，产量高，味道好。

人的心总是嫌少不嫌多，有了家生谷物供当时食用外，还想广种多收，晒干存放用于过冬度荒。

广种就要扩大面积，靠人执木铲、拉木犁、远远不够。我想试试用牛拉犁翻地。织女很支持，叫我大胆地试，不要怕失败。我请来木工一起合计制出了牛拉木犁。

试耕那天，我操木犁，织女牵牛，工匠观察。织女牵牛过去一趟，转来一趟就学会了。只是木头犁尖不好生入土，须要用很大的劲按住，不然的话，犁尖就浮在土面上。

不久从下江传来炼铁技术，不远处已经有人卖生铁块、铁铲、铁锅、铁犁铧等简易农具。我用山货换回急用的东西。特别是把犁铧往犁尖上一套，老黄牛一使劲，犁铧扎进土里呼呼响，快步如飞，工效提高十倍以上，后来又在铁铧后面架上犁面，更省力、更好用了。

方圆百里内外的人们听说，我们已经开始用牛耕方式种谷子，络绎不绝地来观看，他们记下了耕犁的部件和尺寸，照样子做牛耕木犁。还借用老黄牛去交配繁衍，牛耕技术很快在天河两岸，广泛推广。良田好地连成片，春到耕牛遍地走。黄灿灿的谷子装满仓，白花花的茸棉堆成山，人们吃穿得到充分保障。

我曾在兄嫂面前夸下海口，不在喂牛，用牛上弄出点名堂，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牛郎，现在总算见到一点成效。

自从有了房屋定居后，许多野生动物不召自来赶之不去。它们或许是来赶热闹；或许是来找食物；或许是来交朋友；或许是来寻求保护。

有一种尖嘴灰皮毛的野鼠，常常溜进屋偷吃粮食，随意倒屎倒尿，很讨厌。可是它招引来了另一种虎头虎脑的山猫，追着野鼠，进到屋里，躲在旯旮里，瞪大眼睛，瞅时机，一跃而起扑过去，捉住野鼠，咬个半死，放其逃跑又捉住，再放再捉，抛起来，甩过去，玩够了就美餐一顿。混熟了，还跳到人的大腿上戏耍一番，神态可爱，它要是走了，我们还舍不得，久而久之养成家猫，专捉害人之鼠。

野狗经常闲游到房前屋后，这里闻一闻，那里瞄一瞄，发现了人丢弃的野兽骨头它叼起来，如获至宝，吃得津津有味。混熟了，它躺在人的身边伸舌头，喘着粗气，眯眼睛，打着呼噜，夜晚睡在墙根门口，若有风吹草动，它就不停地汪汪直叫，吓得害人野兽不敢走近。小孩子拉屎了，它主动来添干净，我们看它没有害人之举，却有护家之功，留下来喂养，给我们充当忠于职守的家庭卫士。

野猪长嘴獠牙，凶狠可怕，它常常下山用它那翘翘嘴唇像犁地一样，一趟过来，一趟过去拱我们的庄稼地，被我打死了许多，它的肉很好吃，吃一顿一天不饿。别的野猪不计前仇，打死几个，又来一群，吃饱了，拱累了就找个地方睡觉，颇有一种任你打，任你吃的无畏气概。我看这家伙似乎是送到手的美食，就砍了许多木杆绑了一个大方框，把那些不怕死的东西捉住放进方框里，只许它活动，不能让它跑掉。它若叫唤，就喂它猪食，只要有现成的东西吃，它也懒得跑了，呆在方框，憨吃憨睡、憨长，嘴也变得短粗了，性子也变和顺了，喂到很肥时，杀它个兔仔子，吃它的肉，肉质也细腻可口了。

各种颜色的山鸡，成群结队的飞到晒谷场上啄食粮食，把鸟屎拉在谷子里不容易择出来，赶走又来，防不胜防，我们把那些陈谷乱米，不饱满的谷子拿来喂它，吃习惯了，不说走的话，逢春夏母鸡下蛋，味道鲜美；到子午，公鸡叫鸣，报时准确，这东西要走了谁给我们下蛋，谁给我们报时，留下来吧，我们需要你。

一到春天，从南方飞回千万只小燕子，身个轻灵，飞姿矫健。常在谷田里捉那些吃稻叶的小虫子；一口一口地衍泥在屋檐下做垒窝生子。因为它捉害虫有功，我们叫益鸟，受到保护。

还有一种白翅蓝颈脖的鸟（因为它叫唤，就有喜事来临，人们叫它喜鹊），每年春天在房前屋后做窝生子。经久观察，人们得出一个经验，它做的窝位置高，此年可能要发大水，它做的窝位置低，此年可能要刮大风，向人们预报年成。这本事我们非常需要，不但不害它，若有危险，还要尽力保护它。有一天，一只大鹰落在喜鹊窝跟前，喜鹊刚伸出来，被它一爪子抓起来，飞到一个石包上，拔羽毛，我紧紧地追到它的不远处，拣起石头甩过去，虽然没有打中，却把大鹰吓得丢掉了喜鹊逃命去了。我捉住喜鹊看，腿被折断了，肚皮上划了一条口子，奄奄一息，我用衣襟包着它带回家，织女用棉布条包扎腿，用针线缝合肚皮，放进竹篓里养着，另一只喜鹊在周围不停地呼唤，我对它说，你放心吧，等保养好了，就送它回家，让你们团圆，五六天后，这只喜鹊伤好了，就送到那棵树上，看它俩一同飞回窝中，我们才放心。

牛耕田地，狗看门，鸡下蛋，燕垒窝，多么有趣。人类呀，还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动物朋友，不论是野生的、家养的，只要人类不伤它、亲近它、喂养它，它们就能为人类付出无限；它们有的为人效劳，人做不到的事，它们做到了。有的为人类提供优良的食品；有的帮助人类长见识，像燕子垒窝，就给人树立一种契而不舍，坚忍不拔的榜样。

至此，我们家纺织业、农耕业、畜牧业一片兴旺，吃穿上升到一个新水平。

在成家立业过程中，织女充分显示了她的才华，她聪明能干，点子多，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整齐舒适，打点得有条有理，往往是她一句话，让我顿开茅塞，解决了生产生活中的大难题。

我和织女在这地方住久了，根据每个地点的方位、特点起了一些地名。例如：我们住在马安旁边的平地里，就叫它天河坪，后面山上有一个岩洞，洞上有一个圆鼓似的石头悬着永久不掉，我们就叫悬鼓洞，把这座山叫悬鼓山。我们曾经常到里边大山垭上采摘榆叶、榆树花吃，就把这地方叫榆树垭。天河坪外面，两面山峰对峙，天河从此流过，我们就它石门湾。

我们婚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叫牛宝娃，女孩子叫牛珠娃，都非常讨人喜欢。一家四人，和睦、亲切、互敬互爱，草壮牛肥、鸡鸡狗叫，耕作有序，吃穿不愁，生机无限。

夏夜，我们坐在晒谷场上纳凉，拍家常，织女引导孩子们看星星，那颗亮晶晶的叫牵牛星，那颗亮星叫织女星。每颗星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教儿女们怎样种棉、纺线、织布，怎样喂牛、种庄稼、要求他们热爱劳动做啥子，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我自制一把竹笛，虽不懂曲谱，却能信口吹出一家人喜爱听的调子。孩子们又要听妈妈讲故事，又要听我吹笛子，不知如何是好，看那顽皮、活泼、聪明伶俐的样子，惹得我们哈哈大笑。老黄牛、大花狗呀、白公鸡呀都依偎在我们身旁，不时地摆尾巴，拍拍翅膀，悠闲自得，共同享受人间之乐。

两个孩子长大了，他俩在我们的影响下，朴实正直、聪明能干，在天河两岸，成为首屈一指的耕种，纺织能手，曾被神农，封为耕织有功之臣。

4

报父兄恩泽

父母虽死，祭祀不可不诚，兄嫂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在我三、四岁时，父母暴病而死，没有吃到一口我做的饭食，没有穿到我生产的一寸衣衫，只能用诚恳的心意来祭祀他们。过年时，我们摆起供桌，供上五谷饭、猪鱼肉、瓜果菜，让他们享受，焚香烧纸，磕头作揖，表示恭敬，三月清明节，给他们清除坟上杂草，把坟拢得很丰满，后来别人挂清明吊，我们也照着挂，虽然不知起什么作用；七月半接父母回家，享受供奉。为了更好的报答兄嫂的养育之恩，和织女约定了几条报答方法，每年赠送一定数量的谷物、布匹、兽肉；每过十天半月去兄嫂家看望一次；侄儿结婚、侄女出嫁都要帮助所需之物；农忙时要去邦工，把紧要的活路干完；逢生拜寿，逢年拜节，不可短缺。兄弟关系日益密切，我们若有不方便之处他们也尽力而为之。

5

登鹊桥相会

这几年我和孩子们心情特好，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无忧无虑。织女当着我们是满面春风，独自一人时就闷闷不乐，常常叹气，开始我当是劳累，后来见得多了就问她，叹气何为？她总是说没什么。直到面黄肌瘦，我追着不放，她说心中有事。什么事呢？她才说出实情：我偷出天庭、下凡洗澡，又私嫁于你，天庭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只是这些年玉皇大帝、王母娘忙于平息孙悟空大闹天宫之事；一旦此事了解，我将被抓回去，你要有所准备，一旦我走了，你要养好孩子，不废农耕，要顾好自己身体，别让我操心，你也别挂念。我们的好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万一过不成了，也无他法，这是估计的话，或许不会那样。

天啦，她原来一个字都没有对我说呀，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像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我也快乐不起来了。只有在有限时间里加倍爱她、关心她。

又到了六月末，天气照样炎热难当，我照料老黄牛喝水吃草它纹丝不动，是不是病了？熬些药汤喂它，也只喝两小口。它泪如泉涌，轻轻喊了声“牛郎”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急着问：“老牛你怎么啦？”老牛强压悲伤，有气无力的动了动嘴唇说：“实话告诉你，我原是天上的牛魔王，受观音菩萨点化，下凡来助人农耕多收粮食，供养万民，达到国泰民安，这是圣意。现在炎帝神农的‘耒耜’耕作和我们的牛耕技术。在天池两岸扩展到黄河两岸直到东海边，我的牛子牛孙成千上万，个个膘肥体壮，成为耕地好手。我已经老了，该回天上去了。我们共同生活的几十年，你待我不薄，我也促成了你们的今世姻缘，我知道你和织女前世情缘未了。今世必续，所以告知你去天池求婚，一求即成，织女第一次到家，还谢过我呢。我死后，你把我的皮剥下来备急用，肉可吃，把其余的东西埋掉就行。”老黄牛说罢就咽气了，我抱着多年好友哭得呼天呛地，剥皮吃肉？这不是太自私了吗！为了帮我战胜困难，成家立业，老牛给了难以估量的帮助，死了，还要为我们付出，这精神太伟大了。我怎么下得了手，织女说：老牛的话不可不听，皮要剥下来以后有大用处，肉可少割一点，尸体要妥善安埋，敬香烧纸，早点送它上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七月的一天，天气阴暗而闷热，一会儿电闪雷鸣，风声大作，云层中出现了两个身材魁梧、金盔金甲的大汉吼叫着：“织女还不快出来答话！”织女听了，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头发，换了干净衣服，对我说：“牛郎哥，我预料的事这就到了，天庭派人找我来了，好在我已嘱咐过你，你要保重，两个孩子全靠你啦。”说着泣不成声，接过孩子亲了亲，深情的望了我一眼，算是永久的辞别，她走出门，跪在地上哀求：“孩儿不孝，请父母外婆宽恕。”云中一个女神厉声说，没有什么宽恕，快把那不守天规的东西带走！只见那金甲二神抓起了织女飞奔而去。

我记起老牛说的话，挑起孩子，披上牛皮、腾空而起，飞奔而去。渐近，已能看到织女的身影，孩子们哭喊着：“妈妈，不要走哇！”织女扭过来呼喊“牛郎带好孩子。”我一手捏紧扁担，腾出一只手去抓织女，正在这时哗的一声，出现一条恶浪翻滚的天河，把我们隔开。还听到哧溜一声，有什么东西划破云层掉下去了。原来是王母划开天河后，欲把金簪插进发髻，没有插隐一下子掉到地上天河中扎进泥沙几丈深，上面突出水面七八丈，后来叫为金簪石，谁叫你王母划天河隔良缘，做出这等缺德的事，活该！

顷刻之间，老牛死了，织女走了，家不像家了，我遭的什么孽呀，为什么上天把灾难降到我这个无辜的人家里？孩子们整天哭着要妈妈，我是三魂掉了两魂，无精打采，但孩子要吃饭，牲畜要喂，我只有苦撑着。

有一天成群结队的喜鹊欢叫着，匆匆忙忙从我身旁飞过，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事，再过一会儿，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拿着拂尘站在云中对我说：“牛郎你听着，织女上天后，昼不食，夜不眠，人渐消瘦，体力不支，玉帝、玉母准你们每年七月初七在天河鹊桥上相会，你带着孩子快跟我走吧！”我来不及多想，挑着孩子跟着那个若隐若现的老头来到上次追上织女的地方，仔细一看，有千百万喜鹊搭起一座拱型桥梁，织女已在桥那头向我招手呢！我壮起胆子伸去一只脚，踏上鹊背，那只喜鹊轻微地往下一荡，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快又缩回去，这桥又高又窄，怎么过呢？这不是开玩笑吗，还是考验我？云中又传来说话声，“牛郎，你大胆一点，不要紧的。”我第二次走上去，稳稳当当似乎除喜鹊之外，还有一种神力支撑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织女面前，心中有千言万语，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得亏孩子们首先开口喊：“妈妈，妈妈”织女也喊着：“牛郎、孩子，你们来了。”我们一家人眼泪齐刷刷地流出来。这眼泪饱含着别后相逢的喜悦，饱含着牵肠挂肚的思念，饱含着天河无情阻断姻缘怨恨，饱含着天上人间永恒之爱的幸福……。甜酸苦辣味味俱全。情绪平定后，我们互相询问了别后的生活情景。织女说她整天以泪洗面，心情低落，相思之苦，经久难消，夜夜都在做梦，盼望与家人见一面。玉皇、玉母见我痴心难改，只好令桥仙招鸟搭桥，大力神相助，喜鹊争先恐后担此重任，又令太白金星前去告知你按时相会。担心喜鹊体力不支，相会不能太久，别的事情就免了。互道珍重后，一步一回头，下桥更比上桥苦。但我不得不怀着崇敬的心情观察喜鹊架桥的奥秘，原来是：第一只喜鹊用铁钳似的利爪夹住第二只喜鹊的脑袋，第二只喜鹊用利爪夹住第三只喜鹊的脑袋，首足并用，环环相扣，确保鹊桥不至脱节，大力神怎样暗中相助，我是凡夫俗子，看不到，我要深深感谢这个无名功臣暗中相助。第一次渡桥后，织女假若以鹊桥难度而分手，我还是无话可说，她仍然坚持鹊桥相会，真爱守住这一线希望。

鹊桥相会后这几天喜鹊脑袋上的羽毛几乎脱光，被利爪抓破的颈皮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带血的疤痕。这些平凡的小鸟为了维护我们的真爱，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喜鹊我尊敬你！

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经历了七次，天庭众仙多有不平，一日玉皇临朝议政，太白金星有本上奏：启禀陛下，微臣以为织女违犯天规，你们训也训了，罚也罚了，七七相会，只是言语片刻，却无法肢体交汇，仍有悖于天之常理，人之常情。何况，织女与牛郎永久相爱，有利于家庭和睦，社会稳定，堪称道德典范；他们男耕女织，丰衣足食，民富国强，有利于治国安邦，微臣以为这样对待有功之臣，甚是不妥。王母也早有退让之心，见有人这样说，就借梯下台，问爱卿，你看怎么办？太白金星说：不如拆除鹊桥相会之举，派治水神导流天河八海，水量减少，但不能干涸，再派鬼斧神工架一座固定的彩虹桥，让天河两岸需要渡河者来去无束。王娘又求计于观音，皆如此说。马上作出了让织女与牛郎团聚的决定，即令太白金星办妥此事。

彩虹桥竣工，王母问织女，你若固居天庭，就把牛郎和孩子接上来同住，行吗？织女说，天庭织锦人多，不差我一人，牛郎爱劳动，上来不一定习惯，我下去教人间纺织，方才有用武之地。王母说，这样也好，你可挑选一些最喜爱的物品带上，即日可走，我到南天门送你。织女说：“你老人家准许我带织布技术下凡就满足了，别无奢求，你年事已高，就别送了。孩儿归心似箭，就此谢过天恩”就去也。

老牛死后，牛郎在梦中常与老朋友一块干活，这天夜里，老牛给牛郎托梦：“王母已准织女明日过彩虹桥回家，从此你们团聚无忧也。”牛郎醒来一想，莫不是老牛告诉我好消息？赶紧起来打扫庭院，唤醒孩子们起床，迎接织女。父子一同赶到彩虹桥，天才蒙蒙亮，一群喜鹊跟在屁股后头一路欢叫着。

当织女赶到彩虹桥时，我和孩子恭候多时了。见面后，只顾欢喜，千言万语回家再说吧。从此再也不担心分离之苦了，一家安居乐业，亲躬耕织，向人间广传技艺为乐事。

6

向人间授巧

从织女第一天来我家起，就可以说是向人间授巧的开始。我和织女朝夕相处，有什么难事，只要向她求教，就顿开茅塞，我感到非常幸运，毫无疑问我是人间乞巧的第一人。兄嫂侄儿侄女前来求技，问什么就答什么，学什么，就教什么，嫂子、侄女首先成为纺织能手。周围邻居也踊跃向织女求教，学这学那，大有收益。

有一日，天河脑上（上游）一伙中青年妇女、小姑娘专门到我家，要看纺线车、织布机是什么样子，织女一一指给他们看，他们还要看线是怎样织的，织女就拿起弹好的棉花在搓花板上搓棉条，又坐在纺线车旁，左手执棉条，捻出一节线头绕在线梃上，右手摇手柄转动车轮子，只见线丝连续不断地从棉条里抽出来，左手棉线拉长了，右手反转一下，棉线缠上梃子。一个个都看傻了眼，不知道棉线是怎样抽出来的。一个小姑娘说，那线一定是在棉条里，用车轮子把它扯出来的，旁边的人摇头，不对呀，刚才搓棉条时没有看见往里面夹线啦。有人剥开棉条看，里面什么线也没有。织女看众人疑惑不解，就讲给他们听，做给他们看。一个中年妇女，羡慕得直搓手。织女就让她试纺，只见那个妇女转了车轮了，忘了放松棉条，记得放松棉条又忘了转轮子，两手不配合。织女反而鼓励她，你很爱学习，只要有耐心掌握要领，很快就可以学会，并把纺线时的身姿、手势，用劲大小做给他看，果然这妇女多纺一会儿，线条就细而均匀了。

妇女们又缠着看布是怎样织的，织女不慌不忙坐上织布机坐凳，左脚一踩踏板，机上的经线自然分成两层，一层上升，一层下降，中间出现一排空间，右手把织梭送一下，梭子带着纬线从右边钻到左边，右脚踩一下踏板，下降的那层经线上升，上升的那层下降，左手送一下，织梭又从空间窜到右边，手足并用，来回穿梭白布就一节一节延长。这些妇女再一次看得眼花缭乱。有位妇人说：牛郎你真是好福气，娶了这样容貌漂亮，样样能干的妻子。织女说，妇人过奖了，我只会盘棉花纺线织布，还有好多活不会干，今后还要多向你们学习呢。

众位妇女又提出来请织女当先生（师傅）的要求，教她们的女儿，儿媳纺织织女爽快地答应了，并说你们需要稍等几天，我把机上的尾巴扫了，我从头起，把轧棉花、弹棉花、纺线、牵线上机，织布全过程做一遍，让姑娘们先看，然后再动手做，反复操练，直到教会为止行吗？众妇人异口同声地说：全听先生的。

第三天蒙蒙亮，姑娘们就来了，机上的布还未织完，他们说，就在你这里看织布，还能帮你做些杂活。

织女教人学技巧是那样细致耐心，每经过一道手脚（工序）都要先讲清楚作用、方法、要领注意事项，还要动手动脚，做示范让姑娘们模仿。姑娘们学得迫切认真，由于全过程操作技术繁杂，学完全套本事，要足足半年。

织女还把量体栽料、穿针缝衣、挑花绣朵、植桑养蚕、抽丝织绫等精密的技术和盘托出，这些姑娘们成为织女的第一批高徒，徒弟们要给师傅劳心钱、授业钱。织女说：我不图线财，只图女子学纺织，天下寒上有衣穿就行了。

后面学纺织的姑娘们一茬接一茬的来请织女，传授技艺，就连大梁子（秦岭）北面的人也自带盘缠饭米，翻越万水千山到我们家求教，徒弟又带徒弟，纺织技术向四面八方扩展。

人们在七月七日晚摆方案乞巧，我估计是织女被抓上天庭以后出现的事。织女走后，她的徒弟扼腕叹息，多好的人啦，她教我们学东西、毫不保留，唯恐别人学慢了，学少了。年少的女子们恨自己出生晚了，未能享受织女的教诲，人们摆放桌案，燃烧木香是为了给织女通信息，请织女再回来。

七月初，地里没有活干，我总是被别人请去制作纺线东、织布机、装犁耙做粮柜、木盆、木桶等家用工具。七月初七这天我正在一位东家干活。时近黄昏，晴空万里，一轮弯月悬挂在蓝天。这家女主人，把庭院打扫干净，摆放一张大柴桌（简易木桌），上面放了许多物品：有装满谷子的碗，倒扣一把簸箕，用红布条绑一只筷子放在簸箕后手，再放四个瓜果木盘，还有一个针线篮，篮子里有大小不等的白布块和针线，各种颜色的线。经女主人的细致安排乞巧活动有条有理，按一定顺序进行：一.召集她家的姑娘媳妇在香案周围恭立；二.女主人点燃三根木香插在碗里，向天上作揖；三.安排姑娘媳妇向仙女、明月跪下，请织女下凡；四.女主人大声朗颂请词：七月七，月儿明，喜鹊来搭桥墩，请七姑下凡尘，问婚姻、指前程、传梭棱、教巧珍我请七姑早些来，莫等露水打湿鞋……。提一提筷子，似乎很重表明织女已亲临现场；五.女主人执卦板，问一件事丢一下卦板，弯腰拣起，看阴阳（卦面在下为阴，卦面朝上为阳）阳可行，阴须背，女主人问些什么事，那要根据他家眼前实际来定；六.叫晚生向织女许愿乞巧，大意是我要跟七姑一样坚强勇敢，勤奋好学……。学纺织，学巧珍，请七姑教我。七.姑娘们对月穿针，线在白布上学刺绣，绣好后还要比一比，看谁绣得好，女主人点评一、二。

夜已深，月西沉，谢过织女赐巧恩，送七姑回天庭，乞巧活动算是结束了。

乞巧活动也勾起了我对织女的深切怀念，便停下手上的活计，恭立在大桌子旁边，我目睹了这家女主人，举行乞巧活动的全过程，女主人半开玩笑的说：我请织女下凡赐巧，又请你给我做木工活，正好是你们两口子天遇良机，我不慌收场，你和织女多亲热一阵子吧，过一会儿还留织女吃晚饭，你陪她坐上席，多喝几杯酒噢！不知怎的，女主人所说，我是言听计从。我仿佛觉得：真实的织女已来到我的身边。吃晚饭时，主人还特地在上席为织女多放一套餐具，我还夹了一些好菜放在织女碗里，轻轻对她说：“你快趁热吃了吧！”

我问：你们搞这样的活动是你们家搞的，还是向别人学的？

女主人说：亏你出门干活，四处八方的跑，没有见到这方圆三五百里，差不多有姑娘的人家都是这样做的吗？

我问：你们这样做，真的就能乞到巧吗？

女主人说：其实是我们太想念织女了，用这种方法来记住她。也是对孩子们进行一种教育，让孩子们学习织女那坚强勇敢、追求真爱、诚恳待人、勤奋治家等方面的优良品质。让孩子们懂得穿衣吃饭是人的头等大事，好好地学习耕织技术，用织女精神感化她们，勤学多练，这就是巧，这种习俗很有益，值得一代一代传下去。

我听了非常感动，我们俩口子做的家务事，当时还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谁知能在人们心中、眼中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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