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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民俗风物、乡间技艺,承载过一个时代的文明与智慧,承载过多少代黄骅人的苦涩与欢乐,寄托与美好,却少有幸免能茧蛹化蝶恐龙化鸟,多数已不知不觉远离了人们的视线,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打铁·钉掌

乡村间很早就流传一句俗话:打铁先得自身硬。这话再普通不过,道理再浅显不过,但第一个想到并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不普通,这是个道理。人世间什么最大?道理最大。第一个想到这话的可能最早也是打铁的古贤嵇康,我不止一次想象过他在老家嵇家庄村口大树底下系着围裙,光着膀子,露天打铁的情状与背影。

汪曾祺先生写过一篇小说,记一位小学同学,叫丘麻子,因为“摸”了女生,被学校开除了。丘麻子家开了一座铁匠店,他父亲是打铁的,丘麻子被开除后学打铁。他父亲掌小锤,他抡大锤。他父亲把一块铁放进炉里,丘麻子拉风箱。铁块烧红了,他父亲用钳子夹出来,搁在砧子上。他父亲使小锤,他使大锤砸在父亲点的地方,铁块颜色发紫了,放进炉里再烧,烧红了,夹出来,丁——当,丁——当,到了一件铁活快成形时,就不再需要大锤。到最后只用小锤正面反面轻轻敲打的时候,表示这件活已经快完成了。说来有趣,汪先生的老家是江苏高邮,离河北黄骅千里之遥,乡风民俗自然不同,而铁匠这个行当,倒大体一致。

我们村就出铁匠。村南头王祥哥和他父亲的铁匠铺也是在村口的大树底下,方圆百里闻名。还有我们村的长瑞爷、王良哥、刘蛋哥也都是有一身技艺绝活的好铁匠。一盘炉火支起来,就等于是支起了一村人的半个日子。赶在夏、秋两季抢收前的一段时光,铁匠铺就成了乡村一景。呼呼响动的大风箱,随着风箱的拉杆进出抽送,火焰忽明忽暗,炉火里埋着烧炼得通红的铁物件儿,掌作的腰下系一条油布围裙,左手握着火钳,右手抡着铁锤,帮手一人有时是两人抡一重锤,小锤大锤,有快有慢,有急有缓,全神贯注,配合默契地在铁砧上不停地敲打。烧红的铁在铁砧上最初敲打时,铁花儿四溅,原本不成型的一块生铁,在有节奏的敲打中,渐渐成型成器,然后在冷水里猛的一蘸,就会烫出一股股白烟热气来。生铁成器,非得热火里冷水里烧炼,铁砧上不停地敲打,回炉淬火再敲打不可。

前面说过,夏秋季活多、活急,铁匠炉里的火要一直烧到半夜,“丁当丁当”之声也就响到半夜。农闲的时候,铁匠铺里的活儿,除了钉马掌,就是家家户户生活里的物件儿打造,哪家也得给镰刀、锄头加钢加料,哪家也得打制耙齿、凿勾子、耠子头、铁叉等,甚至是棺钉。

一个铁匠铺要侍候一个村几百户人家的需要,所以大锤小锤,风箱炉火,一年四季不会停下来。

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在自己的少年家乡,最司空见惯的莫过于看铁匠给大牲口钉铁脚掌了。先是把一只马蹄子搬起来放到一个高可及膝的小凳子上,然后用铁器勾子借助小铁锤的敲打,把已磨损的精光薄亮的旧马掌起下来,再用刃部黑亮的铲刀把马掌底部腐旧部分干净切除。把弯如下弦月一样的新铁掌钉上,新掌就是马脚上的鞋。有经验的铁匠,会熟练地把马掌用特制的马钉敲进马蹄子的边缘上。规范的动作是左手一块方铁,右手一柄铁锤,马钉都夹在左手指缝里,敲几下马钉,再敲一下或几下左手的方铁,像打击乐,“丁当,丁当,丁丁当”,发出的声调,轻硬。有的时候还要出村串乡,不过大多时候还是固守在村上做活儿。

地净场光的时候,村上闲人喜欢到铁匠铺扎堆凑群,论道饮食男女风情,评说世道人情冷暖,铁匠铺就成了乡村俱乐部。年村上开始实行生产责任制承包到户,生产队解体,村上养大牲口的少了,据说王祥哥爷俩儿的铁匠铺也就在那个时候停手歇业,这一停就再也没有拾起来。一个曾经炙手可热的乡间技艺,就这样消失了。乡党刘小放老师熟悉故乡的一切,当然也包括铁匠这个行当,他有诗句:桔黄的炉火升起来/村庄弥漫着麦香和铁的气息,/烧透的铁饱含着快乐,/大锤小锤丁丁当当,迸溅的火星,/像老虎的金色胡须/扎疼了周围老人小孩的脚掌……

打夹子

打夹子在农村是含辛茹苦的娘拉扯一家人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诸多手工活中最常见的一道。

夹子是做布鞋的最基本也是最不可缺的原材料。取材为旧棉布、碎布头儿,用熬蒿子苦油剩下的残渣挤轧成一种叫“麻散”的东西切成细末儿,用开水调成浆糊状,均匀地涂抹到吃饭桌子或切菜案板上,把碎布粘叠上几层,放到太阳底下晾晒,晒干后,像出锅的米饭嘎巴一样的硬材料,就叫夹子。揭下来,比照母亲包囊子收藏着的各类鞋样子剪出若干布鞋底儿,再用蒿麻绳儿将四五层剪好的夹子纳到一起,叫纳鞋底。几层夹子料儿粘合在一起,穿针引线自然费力,做娘的手指上会套着一枚顶针,同时先用锥子在纳的鞋底上扎个眼儿,引针穿线,再用力地揪一揪,便其结牢。

有时候,还要把针在头发上摩擦一下,以增加针尖儿的润滑性。纳鞋用的蒿麻绳是两散合一股,两手掌间错位了搓,或者挽起裤腿儿直接在腿的迎面骨上搓。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家儿不在煤油灯底下做活儿的,哪家的炕上都会有一个针线笸箩。就是用于打夹子的碎布头儿不好跟寻。那时买布做衣服要凭布票,谁家会有多余的布票呢。稍微好点儿的碎布头儿,舍不得打夹子,留做鞋面用。

用自家打的夹子纳成的鞋底,结实耐穿搪时候,多深的洼,多尖硬的草棵,多难走的路,不会伤脚。当然,布鞋会有两种,一种是鞋帮上带黑沿条的,鞋底也不用结密实棉花种扣,是体面拜年走亲穿的。再一种就是下洼干力气活穿的了。纳鞋底的时候需要挽棉花种扣,上头一针,下面两针,中间三针,再下面两针,上面一针,结好一个扣共得九针。

我兄弟多,又都是挨肩儿,母亲一双茧手得做过多少双鞋?我从小到参加工作前就是穿娘做的方口布鞋。打夹子,虽然没有绝迹,但如今在农村已经不大容易看到。不过四十岁以上的人,尤其是自小在乡村长大的,接触到打夹子这个话题,心里头不会没有感觉。

旋锭杆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旋锭杆是很盛行的一门技艺。我的堂兄石传海,今年六十七岁,对于旋锭杆,记忆犹新,说的头头是道。

旋锭杆的技艺并不复杂,工具也简单,真功夫是在角刀旋削的分寸把握上。一把角刀固定在车木床上,由两根皮条松松紧紧纠缠在一柄木棍上前后抽拉,从而带动角刀上下部位转动。拉动角刀的动作基本雷同木匠在木板上打眼的手拉钻。锭杆长有六、七寸,粗细如同筷子,中间略有鼓肚,共有三道线槽。所谓旋,顾名思义,就是螺旋一样转动着角刀把木棍按纺车需要的分寸旋圆削尖,并镂刻出深浅不一的线槽来。

旋锭杆是精工细活,不会一次成型,要去粗存细,先雏形,后整形,旋一根锭杆需要几袋烟的工夫,每旋一根锭杆,收费三毛,这在当时已经不是小数,可以买少半斤猪肉。旋锭杆这个技艺,完全可以养家糊口。当时的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纺线织布,手艺人推一辆独轮小车,逢村串巷,当街吆喝:“旋—锭—杆”招揽生意,多受青睐。这门技艺,到了七十年代,开始衰落。

旋锭杆这个手艺,应该是很古老的一个行当了,至于起源于何时何地,无据可考。当年来我们村旋锭杆的手艺人据说是黄骅城南李皮庄的,所以在我们这一方,也应该是最早绝迹于李皮庄。

从目今而看,源断了,流自然是断了,断的原因是共性的,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生活的改善。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之前,其作为一个技艺,起源,流传,且成为一个行当,有过史上的重要,也即民间百姓生活里的重要,当然它们都是有背景的。

我最早的记忆是六、七岁的时候吧,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门槛、六十年代的边缘。老家三虎庄。同胡同的措大娘家有一台织布机。我奶奶与母亲常去措大娘家织布,织出的布是做衣服的粗布材料,有点像电影八路军军服的质地,仿佛现在流行的夏凉布。姜梦麟老师曾作《刷线》诗:秋采棉花冬纺弹,夜打拐子油灯前,选得春晴刷线日,好似节日乐童年。所记,就是当时情境。我有工友是李皮庄的,最早介绍认识时,别的工友抢过话头加重语气说:“就是旋锭杆的那个村!”我从此存下记忆。

而今时代,旋锭杆这一行当,可以说已经绝迹。作为一个并不怎么科学,也没有多少传承价值的民间技艺也很容易绝迹。去年我还见到那位李皮庄的工友,他早已退休在家赋闲。席间,我问起这一行当,老工友用几乎夸张的神情,大声说:“早绝了。”我倒也理解,当年的煤油灯,毛主席像章,家家有,人人戴,寻找不难。事隔经年,如今再要找到,却已经很难很难。

我有亲戚,剪纸成名,电视台来给她拍专题片,需要一盏煤油灯做道具,央我去找。我回到老家,找遍了全村也没有找到。七年前我下乡给报社做“把酒东篱”访谈,在当天井叙谈,不经意间,发现人家东屋窗台上有一盏铸有飞燕图案的玻璃煤油灯。我征求人家同意后,带回收藏。小心把灯身擦拭干净,现就与我那些自认为宝的典藏,位列一处,日日享受着我对它的一份礼遇。煤油灯虽然还可遇不可求地得到,但要得到一枚锭杆,或是一架纺车,却是不容易了。

奶奶的泥塑

有些事,后悔没用。当初不懂,不知道收藏,等到知道了,早已经逝去久远。就像黄骅城南古城旧城,尚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庄上人为省料,砌猪圈全是出土的残砖断瓦。后来想起,砌猪圈的砖料大都是汉画象砖。现在连找到一块都很困难,每一块都弥足珍贵,可那时却用来砌猪圈。

我小的时候,村北二里有一处出胶泥的地儿,是年石油队打井留下来的淤泥窝,胶性非常好。挖出来的胶泥是软的,都是一色的皮肤颜色。我与我的伙伴们,天天挖来做印模子、换娃娃或摔烧锅的营生。至今黄中的郭老师还记得摔烧锅的半句口诀:……老爷摔怪,扑嘟嘟大白菜。至于是什么意思就说不上来了。我奶奶手巧,若用现在时兴的标准衡量,我奶奶就是一位民间艺术家。奶奶用我们挖来的胶泥,捏出很多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诸如狗、猪、猴及各色戏剧人物。奶奶的泥塑作品见天陈列在柜上,窗台上。

当时我一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哪里会想得到珍藏下一、二件。如果现在存有,该多有意义。当时也有用胶泥烧制成烟笸箩的。现在留下来的,怕只有我老家杏婶子一家了。今年年下,我去拜年,还看到过。一件泥烧制品,在乡间大炕上,保存了近半个世纪,也很不易。据说有外地来人出高价收购,杏婶子没卖,说留着存个念想。

锔锅锔碗

与旋锭杆一同消失了的应该还有“锔盆锔碗锔锅”民间一技。

一只碗打破了,在肇事者那里,若是孩子,算是闯了一次足够畏惧的祸,而在大人那里,就等于是把一个好端端的日子给打碎了一半,是不小的经济损失,惟一亡羊补牢的办法,就是等锔盆锔碗的来了把它锔好,破镜重圆般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当然,技艺再好,锔好了的碗也会有疤痕,只是不再漏汤渗水。这也同时透出一个信息:时处当时的我乡亲的日子该有多困难。现在也许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当时,这些事家家都有可能发生过。曲波的小说《林海雪原》里就塑造了一个锔盆锔碗的土匪“小炉匠”形象。他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边走边喊:“锔盆锔碗呗——箍戮锅唻——。”锔盆锔碗在旧时算是七十二行中的一种。尧山壁先生对锔盆锔碗有地道传神描写:“锔碗是小活儿,工序较简单。先把碗片对好茬口,然后取出几枚锔子含在嘴里。锔子是铜质的,像订书钉,只是宽了两三倍,两头尖尖。然后拿起钻具,形似木匠的手钻,缩小了一些。一手把住立柱,柱端是金刚钻;一手拉弓,弓弦缠在柱上。反复左右拉弓,钻头刺进磁体,冒出粉末。吹去粉末,露出细小钻眼。钻眼在接茬两边,两两相对。最后,把铜尖安进钻眼,用小铜锤轻轻砸实,再抹上一点儿油灰,大功告成。”流传很广的一句俗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想一定就是就是打从这出来的。

淋盐

居家过日子离不开盐。

在我小时候庄户人家食用的盐,有的就是自己淋制的。我的老家虽是平原,但土地因是古之退海地,质地成分无非四个字:咸碱涩苦。像当时乡亲们过的日子。土地长庄稼不是很好,但在无法耕种的土地上却不乏一层层白花花的盐碱,那便是淋盐的上等原料。一口废弃的半截缸,底部凿出能渗水的眼儿,放置在井台子上,把从地里刮来的咸土,放进缸里,然后打上井水,淋。淋,是老家乡亲们制作食盐基本的也是全部的生产工艺过程。我清楚地记得,我家房前的生大娘家就是淋盐吃。这个技艺存时不长,但在我的印象里却是极其深刻。因为,我早年参加工作的单位就是一家国营盐场,有长芦美誉,盐码像连绵起伏的山,年产达百万吨。我常把一座盐山,一方盐池,无限小地想象成生大娘的淋盐缸,也常把生大娘的淋盐缸无限大地想象成一座盐山,一方盐池,这种对比性思考又常给我带来一丝禅意。

碾屋,磨屋

若赶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之前,在我们老家,你若打听景龙三哥家在哪里,没准他一定会说:碾屋。碾屋是村上共有共用的,家家杂粮都要到碾屋去碾。在当时的那个年代,村民少也有千口。千口人一个大碾屋,可以想见其重要。在我的文学思维里,一个村子的乡亲,指望着一只碾子,哪里会碾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光景来呢?男人们作为劳力,要参加生产队收成无几的劳作,女人们则带着孩子抱一杆横杆,推着几乎推不动的碌碡,围了碾盘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永远也转不出那块天地,还有那永远也转不明白的苦涩岁月。

无论碾子,还是磨,都是石质的。俗话说:“碾子倒了砸了磨,实打实(石打石)。”恐怕就是出自这里吧。有碾屋之前,在我们村从前有条件的人家,大都拥有过磨屋。上个世纪的年那时候,我家还有,只是没有牲口使唤,就用人力推。从前是奶奶,后来是母亲。推磨操作虽然简单却是力气活。粮食从磨眼里加进去,从磨缘流出来,人怀抱一杆横杠,手中一把笤帚,边推边扫。我十岁的时候,帮着大人推过磨,刻骨铭心的感觉是磨杠横在肚腹间,把薄薄的肚皮挤得喘不上气来。从此知道,吃力是一种什么滋味。年,村上通了电,有了机磨房,人们才离开碾屋。碾屋虽然不再有用,却一直存在着,至少在我参加工作离开村庄前还有。用碾子或小磨磨出来的面,粗,需要反复几次,然后用箩筛,也分一箩面,二箩面,用途不一样。通常是笸箩里面横一擀面杖,箩放在上面借力来回推送。细面漏在下面,箩上面的就是麸子了。其实,真正保留有粮食原始香味的还是人工在磨上推出来或碾出来的。现在时兴返璞归真,提倡养生,倡导食疗,推磨这一乡间技艺说兴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磨就有打磨的,其技艺也是一门绝活。磨扇的齿嚼食过太多岁月,难免平钝,需要打磨的人一錾一錾重新凿出沟槽来,这也算是一业带一业吧。如今,走在乡村街巷里,偶尔还能看得到闲置废弃的磨盘。因为当中有眼,又沉重压力,村上人家就地取材在墙头外面用来做固定电视杆斜拉线的地桩。我有一次动了心思,想把废弃的磨盘运到城里家中,当做一个情结性民俗老物件儿摆设,父亲阻拦道:“不行,磨盘压日子,不吉利。”我就退了心思,没弄。

轧蒿子米油

记得有个作家说:胃是有感情的,小时候吃过啥,它老是还爱吃那个啥;它是有记忆的,它老记着吃过的那个东西。这话分给谁说,说给我听,我就激动得不行。我曾写过,我的老家,虽是平原,但土质差,地力不肥,多属盐碱荒地,长粮食,也长碱蓬、苦蒿与黄须菜。其中苦蒿,成熟在深秋,过日子勤谨的,会在劳作之余,捎带脚儿地砍家来晒干打籽,然后推独轮小车步行二十里到邻村名邓庄子的,去轧蒿子米油,即苦油。苦油得上锅熬,去其苦味,变做熟油,方可食用。我常想啊,咱庄稼人,虽然是在土里刨食,却有着无限的生存智慧,知道哪一种植物可用来养命,哪一种稼禾可用来活人。洼大地薄,却能取其所需。我曾在另一篇文章里写过,苦油是苦中有香,香中有苦,是别一种涩香、诱人的过齿留香,现在已不多见,恐怕是连这轧油的技艺也失传了吧。原因是今天的庄稼人,除了把地种肥了,再就是闲散的日子用法也不一样了,大多在农闲时,进城找事做,不再寻那份苦,下那种死力了。去年夏天,中捷农场举办诗歌朗诵会,那里的老尧邀请我与诗农、振杰、家震参加,在那里倒是吃过一道用苦油凉拌的小菜,食时亲切,香入肺腑,过后很长时间,滋味纠缠不去。如今在村上,活人的观念随着日子的好转,一切都在跟着变,像打蒿子轧苦油的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内容,退出了现实,归入了品味与记忆。不过我还是想到,在我的老家如果我的表舅王玉清,我的表叔王秋云还健在,说不定还能望得见这个活计的背影,他们在村上公认是敦厚老实、勤谨做人做得最好的,干了一辈子好活,受了一辈子好累,如今一并化作了我的记忆与追思。

本期策划|刘雪艳编辑|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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